走廊里的灯光稍暗,一片寂静,鸟儿在窗外的枝头叽叽喳喳,友枝低头数着石砖上的碎花块,指尖不经意碰到少年的手。
两人看了彼此一眼,心照不宣。
几个人继续等着。
孙应堂接到教导主任的电话之后赶到。
下午,连友娜也来了。
之后又等了一会,不远处传来脚步声,似乎又有谁过来了。
几个人抬头一看,迎面走来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梳着背头,神情板正严肃,大概三十多岁,浑身上下透露着一种精英人士的气质,看着特别像是某个大公司董事长的……高级秘书。
那男人站在宋逸城面前,先是抬手推了推眼镜,微倾身子,随后恭敬地唤了他一声:“少爷。”
祁凛插兜靠墙,见状,他从喉咙里轻哂一声。
这什么财阀少爷吗。
宋逸城看着男人,那一瞬他脸上的神情说不上是讥讽还是恨意,亦或是什么别的东西:“即使我犯了这么大的事,这么离谱的错,他也不过来是吗。”
男人低头,恭敬地应声说:“宋总正在美国开一个很重要的会,一时赶不过来,少爷和小姐之前做过的所有事,他已经全部都知晓了。”
“他打算怎么处理我和恩娜。”宋逸城这么问。
“宋总特别吩咐,由我代为处理,不出意外的话,您和小姐会在未来一星期内前往西欧的某个国家定居。”说完,男人倾身朝宋逸城微鞠了下躬,起身推了推眼镜,随后扭开了旁边办公室的门。
静默了几秒。
宋逸城忽然大笑了起来,逐渐笑的不能自抑,跟疯癫痴狂了一样。
旁边的友枝和祁凛冷眼看着。
他笑了一会,忽然擦了擦眼泪,随后抬头对友枝说:“恭喜了,你会得到一个满意的结果的。”
友枝蹙眉。
“我会给你钱,我和恩娜也会马上退学,从此之后不会再过来打扰你们的。”他这么说。
祁凛和友枝顿时惊疑不定地看着他,甚至以为他就是个神经病。
他低头喃喃着:
“恩娜已经被我宠坏了,变不成好孩子了,我和她一样,都活在地狱里,不过没关系,只有我们两个就够了。还有……对你曾经做过的事我很抱歉,但是,我并不后悔。”
祁凛听了,丹凤眸里戾气毕露,起身就要过去。
友枝连忙拉住他手腕抬眸,盯着宋逸城,目光惊疑又厌恶,看看他到底要说什么。
宋逸城抬头看着友枝,唇瓣轻轻动了动。
“我只是为了让事情看着再严重一点,并没有想要对你做什么……”他这么说着,“我知道你是不会信的,那就这样认为也没有关系……如果给你造成了心理上的不适,很抱歉。”
“我只是想要逃出去。”
他似乎是头一次露出这么真实的表情来,那张苍白的脸庞流露出豁然又自由的神色,“不过你放心,我们会在另一个地方赎罪的。”
友枝定定地看着他,一度怀疑他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宋逸城不再说话了。
过了一会,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办公室里的人纷纷走出来了。
宋逸城一看到那个男的,似乎就知道了什么,脸上带着淡淡的笑。
那个长的像高级秘书似的男人走到两个少年少女的面前,一开始没有说话,而是弯下腰深深鞠了一躬。
友枝和祁凛见状,对视一眼,搞不懂这人到底想要干什么。
男人起身,随后说:
“非常抱歉听闻给两位带来的伤害,特别是友枝小姐,也非常理解祁凛同学当时愤怒的心情,是我们的错,所以我们愿意承担所有责任,并积极进行赔偿。”
宋逸城和祁凛都成年了,两人在学校里这么打起来,情节严重,最后还见了血,这件事真要从严处理起来,可能会影响两人的升学,甚至还要负刑事责任。
友枝听了,心下一顿,无比忧虑地抿紧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