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自己发过一次高烧差点没了命,病好自己迷迷糊糊的,所以关于童年的事情,自己早就记不大清楚了。
“玩的事情,或者打架的事情,都不记得了?”他试探地问。
少女摇头。
“好像,不记得了。”
“喔,”沈归京伸手,漫不经心按了按身侧的矿泉水瓶,发生声响,“妹妹,说实在的,你真的挺健忘的。”
也是,对年少时无意救过祁凛这件事,她都没有什么太过清晰的印象,何况是更早之前的事情呢。
比如和自己的。
不过……还是希望她能稍微记得的。
随后两个人沉默了一会。
“对了,要听听阿凛之前的故事吗?”沈归京想到什么,提议道。
友枝闻声抬眸,咽下一口牛奶,“我大概知道的差不多吧。”
沈归京:“你知道当初我们为什么要打史凯吗?”
友枝反应了几秒,意识到他提到的这个名字是自己刚来赤锋时,看到他们在小巷子揍的那个猥亵女生的垃圾人。
“你们不是说了他欠揍?他欺负女生。”
也是,要是正常发生这种事,与之无关的人怎么会轻易出手呢。
而祁凛不仅出手了,反而表现得很激烈。
看得出,他很讨厌这种猥琐恶心的行为。
友枝摸了摸下巴。
“大概还是因为你,和美和婆婆。”沈归京说着,陷入了对过去的回忆里。
沈归京小时候也曾得到过美和婆婆的照顾,而祁凛,则比他多一点。
祁凛没有从他那个原生家庭里学到什么,他母亲疯了,父亲抛妻弃子远走他乡,亲姥爷不管他,几个舅舅也都不成人,唯一对他好些的小舅舅当时在外地上大学,小小的少年,一直被孤零零地扔在寄宿学校里,到了周六日,少年回家,而除了友家那位心善的老婆婆主动给予他一些关爱以外,再无其他。
读书时,他们学到温良恭俭让。
她对祁凛说这些你其实不用刻板去学,当一个人身处恶境而无法保护自己时,温和与恭敬谦让就成了致命的弱点,所以善良可以,但也要具有一定的力量。
祁凛记住了。
他去狠狠反击那些曾经欺侮他和母亲的人。
她还说女孩和男孩是平等的个体,人生在世,浮华与真实,不过是到人间或长或短地走一遭罢了,男人和女人从无高低贵贱之分,倘若她们遇到了不平之事,你尽量出手帮助,或许可以挽救一个正岌岌可危的干净魂灵。
祁凛记住了。
也这么做了。
哪怕之后他被污蔑,被打倒,被误解,被冷眼。
他都没有低过头,或者弯下脊背。
祁凛年少时救下那个差点被醉酒的男人猥亵的女孩,后来那女孩逐渐长大,某一天专门回来找他道谢,为自己当年的懦弱表达了内心的愧疚。
所以少年虽然没有父母教导,但是他却比任何有父母的人要来的更正义。
而流言有时候比真相更可畏。
所谓的少年身上的暴力因子和闻风丧胆的可怕脾气,也不过是那些曾经施展恶行却被制止的人们对他的污蔑和侮辱。
祁凛从未恶意伤人,也从未欺凌弱小。
他永远正直,热烈,永不驯服于丑恶的世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