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闻言就道:“你不知道她,她也是个极命苦的。她嫁的夫婿性格懦弱,总被人欺负。她婆家娘家的人看她夫婿软弱总想来她们家占一占便宜。她若是再软弱一些,只怕她儿女就没活路了。”
魏若闻言就想到那为了利益而去偏帮着文安侯夫人,想要从九夫人那里咬下一块肉的她那娘家弟妹了。
老夫人自年纪大了之后,就越发的喜欢听些外面的故事了。
魏若在这里沉默,她就问兰儿:“然后呢?”
兰儿闻言忙道:“九夫人的娘家弟妹被赶回去后,想来还是有些不死心,便又把各自的夫婿和什么姨母家的孩子都叫过来帮着劝九夫人。那位九夫人可真是厉害呀。她看到妹夫,先骂他,说他是个贪财忘利的小人,一心只想从她们手里捞钱。她那妹夫好像也是个混不吝的,见九夫人说她就要打她。九夫人就直接冲到了她那妹夫面前,把脖子递过去对他说,你要么把我直接打死,要么就滚出去。若是打不死我的话,我爬也要爬到京兆府去告你,你可别忘了你儿子准备考科举呢。”
“九夫人这话一说,她那妹夫就不敢动手了。九夫人的姨母就在一旁插话,说九夫人太过蛮横,说大家都是为了孩子好。九夫人没有直接冲她那姨母发难,而是唾了她姨母的女儿一脸,然后指着她姨母的女儿骂她,说她算哪根葱,早八百年都没来往的人,她到她们家冲什么大头蒜。她那姨母的女儿听后就上来和九夫人厮打。九夫人的儿媳们和仆妇们见了也过来帮忙,到最后她们那些人打成了一团。还是文安侯夫人派人过去将她们拉开了。”
那位文安侯府的九夫人的彪悍举止让魏若和五夫人等人惊的嘴巴都合不上了。
老夫人却笑了起来,她对魏若和五夫人以及七夫人道:“那位九夫人倒是个明白人,想必经过此事之后,那文安侯府也不会和瑞阳侯府结亲了。”
“九夫人这样不担心影响到家里女孩的名声吗?”五夫人略有些犹豫的问道。
老夫人闻言就道:“我问你,假如你周围环绕着一群如狼似虎的亲戚,她们每一个人都想咬下你的一口肉去养育自己的孩子。而你自己的资源也还有限。你是索性和她们撕破脸,让她们日后再也不敢上门来打你的主意,还是为了所谓的名声忍着,但是却让自己的子孙过的很憋屈呢?”
五夫人闻言思衬了一会儿,却觉得哪个都不是好的选择。
老夫人又看向七夫人。
七夫人是个性子直爽的,她见老夫人看她,就对她道:“若是我的话,自然是和她们撕破脸了,那些人再重要也没有我的孩子重要。”
老夫人闻言满意的点了点头,她又看向魏若。
魏若想了想道:“若是没有两全的法子的话,我也只能和她们撕破脸,再搬的离他们远一些吧。”
老夫人闻言就笑道:“你们能明白孩子最重要自然是很好的。只是这样还不够。如九夫人这般,她娘家的亲戚虽然都是些豺狼,可却无甚位高权重的人,所以她才能凭借着一股撒泼的劲儿赶走那些人。可那些人中但凡出了一个稍有些权势的人,九夫人就拿他们没什么办法了。再退一步讲,就算那些人没什么权势,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他们若是起了什么坏心思去暗害九夫人,只怕她也得吃亏。要想化解眼前这幅局势,需得他们家的男人能立起来。九房家今日之灾祸和她家男丁都有些软弱也有关系。”
魏若、五夫人和七夫人等人闻言心有戚戚焉。
她们年岁虽不大,可也算是看到了一些世情。
这世上多的是一些女人仗着男人的势,欺压旁的女人。
如九夫人这样能自己立起来的女人,下场还算好的,虽落下了一个泼妇的名声,可至少能保得自家和儿孙平安。
那些立不起来的女人就只有任人宰割的份了。
老夫人见魏若等人似是若有所得,就最后叮嘱她们道:“你们记得,日后在教养男孩时切不可因为心疼孩子,就将他们养的性格怯懦,对外人大气都不敢吭一声,只知道在家中跟着媳妇一起欺压自家姐妹。”
魏若和五夫人以及七夫人等人闻言心有戚戚焉。
文安侯府后巷
九夫人的儿媳略有些心惊胆战的问婆母:“咱们闹成了这幅模样,若是侯府的人过来寻咱们的晦气可怎么办?”
九夫人闻言脸色冷厉的道:“若是不闹的话,你就眼睁睁的看着你闺女去填坑?”
九夫人的儿媳这几日打听过瑞阳侯府的事情,闻言就道:“听说那瑞阳侯夫人虽厉害,可世子夫人却很和气。”
“你懂什么。”九夫人闻言就冷哼道:“你嫁进来也有许多年了,还能不了解我那位嫂嫂的性格。这若是门好亲事,她要么给了自家孙女,要么给了她娘家的孩子,我们连吃汤都轮不上。那瑞阳侯府是安国公夫人的父族,安国公夫人又是贵妃的亲生女儿,她们想和瑞阳侯府结亲,打的是什么主意,我用脚趾头猜都能猜出来。咱们家虽说是文安侯府的旁支,可这些年过的是些什么日子,你又不是不知道。若是咱们跟着文安侯府的那些人卷入了那些皇子间的纷争的话,若是不出事还好。若是出了事,只怕那些人立马就把咱们推出来挡枪。”
九夫人的儿媳闻言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道:“都是儿媳想岔了,只想着瑞阳侯府富贵了。”
九夫人闻言就道:“我劝你趁早打消了这份心思。咱们有多大碗就吃多少饭。那些贵人的富贵不是那么好攀的。咱们家还是安安稳稳的过日子罢,其余的事就不要再想了。”
“可族里那些人都是看着文安侯夫人的眼色行事,咱们家这次和他们家翻脸,只怕”九老夫人的儿媳略有些迟疑的道。
九夫人闻言忽的笑了起来,她对儿媳道:“有人给你大老爷寻了个师爷的差事。”
九夫人说的大老爷就是她的大儿子,他年轻时考了个秀才的功名后就屡试不第了。
他原本想在家继续读书考试的,但九夫人却不惯着他,直接让他在外面书院找了个教职做着,说家里没条件供他一直读下去。
大老爷也就只好歇了那些心思,一面在书院教书,一面继续科举了。
“什么?师爷?我们老爷要去给人做师爷吗?”九夫人的儿媳略有些犹豫的问道。
她们这一支好歹也算是侯府的旁支,怎能去给人做师爷呢?
九夫人闻言就道:“做师爷怎么了?那保举你们老爷的人和这即将赴任的县令有交情。那县令必会照拂着咱们家,咱们虽是从京城去了县里,但有县太爷照应着,又没有那些恶心人的亲戚过来烦人,不比待在这里好呀。况且京里现在的局势越发复杂了,我冷眼看着文安侯府是必要跟皇后绑到一条船上了。她们若是成事了的话,那咱们也分不到一口汤喝。若是不成的话,咱们也得受牵连。没得在这里担惊受怕的。”
九夫人的儿媳一想也有道理,便笑问道:“那咱们这就收拾行李,京里的房产和京郊的田产怎么办?还有那位保举老爷的恩人,要如何回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