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在向他示威。
司空月虽然身世坎坷,到底还是意气风发的世家公子,怎么受得了这样明晃晃的挑衅,捏着少年纤细锁骨的手不由得用了点力气。
姜迟却好像不知道自己身上被人盖满了戳,他被捏痛了,哼哼唧唧地撒着娇似的蹙眉用天生含嗔带怨的眼眸望着他。
司空月无端觉得心跳漏跳了一拍。
什么狗屁国师,向他示威是吗?
司空月冷笑了一声,牢房里灯火森然,那张格外邪佞而英俊的脸在幽幽的火光映照下显得格外诡秘。
他长叹了一口气,紧紧地抱住了白衣少年单薄的身体,凑在那瓷白的耳廓边上低声道:
“小菩萨,虽然我也很想逃,只是现在不是时候,你可知道那位禁宫里的国师是什么来处?”
他的语气太有煽动性,恰好姜迟也觉得楚衡浑身上下都透露着不对劲,便不自觉严肃起来,绷紧了小脸,老老实实地摇摇头:“不知道。”
司空月眯着眼睛笑起来:“那就让我来告诉你。”
“那楚衡是三年前横空出世的,当今圣上迷信佛法,在汴京城大肆修建佛寺,这个楚衡便是打着行者的名号,不知用什么妖法蛊惑了圣上,叫一国之君也成为了他的傀儡,真正成了掌控着一国命脉的人。”
司空月嗤笑一声:“这个妖僧,借着赐福恩泽的名义为非作歹,将整个朝堂弄得乌烟瘴气,那些没骨气的东西为了自己的前途自然都拼了命地讨好他,便是你……本来也是司空图进献给他的。”
妖僧?
姜迟迷惑:“可是他是有头发的呀。”乍一看还真是看不出有什么同出家人相似的地方。
司空月说:“你往后便会知道的。只是你遇见他一定千万要小心,跟在他身边的人都好像迷失了心智把他当做神仙供奉着,就是为了他死也是愿意的。”
“并且,我怀疑贾筠就是他杀的。”
什么?
姜迟蓦然抬起睫羽。
“贾筠的死相同司空图一模一样,全身的骨头都碎了,现场只剩下了当时穿的衣服,和一地破碎的内脏血肉。一般人决计无法在短时间内把一个人变成碎肉。”
“但若是那个妖僧,一切便都有了解释。”
“可是,楚衡为什么要杀他们呢?”姜迟听晕了。
司空月抵在少年耳侧,这个动作使他们亲密得好像情深义重的爱侣:
“你不觉得很奇怪吗?贾筠和司空图都试图欺负过你,最后都死于楚衡手下,一定是他想利用这两个人的死来对付我们,如今他已经用贾筠的死叫我成了重刑犯。我想定是楚衡还需要利用你做什么事,你若是在他身边一定要小心。”
司空月声音低得几乎要听不见,唇间的气息在少年耳侧染上胭脂似的颜色:“你还记得你那位叫扶风的师兄吗?”
姜迟眼睛亮了亮。
“记得。”
司空月差点把牙都咬碎,但是眼下确实只有这个人能帮忙了:“你若是有机会,便去找他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