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脸生得极为俊朗,甚至比黎阮记忆中的模样更为俊朗一些。
轮廓更深,眉宇间却很冷,眸垂,瞧着叫人不敢亲近。
“江慎!”黎阮喊他。
黎阮还有点生气,想问他为什么在这里,想问他为什么没去长鸣山,为什么不来抱抱他。可他们间隔得太远,层层叠叠的云和微风,把一切声音挡在这边。
黎阮心里的气恼忽消失,他远远望着那道身影,一种前所未有的难过在他心底浮现出来。
他听不见他的声音……
果,江慎没有听见他的呼唤,他甚至没有往黎阮的方向看一。
转身入云层里。
黎阮来不及多想,连忙追上去:“江慎,江慎!你等等我!”
他锲不舍地追着,喊着,声音似乎终传到江慎那里。那一袭黑衣的男人停脚步,回头望过来。
『露』出一双极其纯粹,又极其漂亮的金『色』眸。
他站在云层上,遥遥俯瞰众生,底无悲无喜,无爱无恨。
黎阮猝惊醒。
小狐狸浑身的绒『毛』炸开,爪子紧紧抓着身的衣物,身体抖得不成样子。过好一会,他才发现自在一熟悉的怀抱里。
一双手落在他身上,很轻很温柔地抱着他,一一,轻轻抚『摸』着他的背。
黎阮抬起头,看见那张熟悉的脸。
江慎的脸『色』还有点苍白,神却很温和,眉宇紧蹙,还带点担忧。
“江慎!”黎阮扑进他怀里,不知为什么,忽控制不住地开始落泪,“对不起,对不起,我不会不要你的,你不要生气。”
“我刚刚是随便想一,我以后也不想,你别不要我,别生我的气呜呜……”
小狐狸哭得很厉害,也抖得很厉害,泪吧嗒吧嗒全落在江慎怀里。
“怎、怎么?”江慎难得有些手足无措。
在他记忆中,除在床上受不住时,他还没有看过小狐狸掉泪。但哪怕是被他欺负得哭出来,也不会哭得这般崩溃。
“我当没有生气,我为什么要生气?”江慎低声哄他,“小狐狸,你看看我,你是不是做梦?”
黎阮哭得有点喘不上来气,好像恢复些理智,但还是止不住抽噎着:“我……我是做梦,我知道是梦,可我好难过啊……”
那份难过出现得很没有道理,可它真真切切出现。就在梦中的江慎看向他的一瞬间,仿佛在心里积攒千百年的情绪,终找到宣泄口。
“我梦见……我不知道那哪里,你离我好远……我想叫你,但你听不见,我想让你别,可是你好像不认识我……后,我忽找不到你,我到处找不到……”黎阮说得语无伦次,又崩溃地哭出来,“你为什么不要我呀……”
掌心那团绵软的小绒球抖得不成样子,江慎不太敢用力碰他,能轻轻抚『摸』他,给他擦泪。
后低声哄他:“你也说,那是梦,对不对?我怎么会不要你,我不可能不要你的,我那么喜欢你,你知道的,是我不能没有你。”
小狐狸过好一会才平复来,也可能是哭得没什么力气,轻轻抽着气:“可是你在梦里,一点也不像是不能没有我的样子,你不想看我。”
江慎道:“那次你施法,让我入你的梦,我替你把梦里那我打一顿,让他清醒一点。”
黎阮扑哧一声笑起来,打哭嗝:“有入别人的梦,哪有让别人入自的梦的。睡着,还怎么施法?”
江慎也笑起来。
他擦擦小狐狸哭得湿漉漉的脸,帮他抚平『乱』糟糟的绒『毛』,没说什么。
黎阮终渐渐那难过的感觉里抽身出来,脑袋在江慎怀里蹭蹭,还有点委屈:“我平时不会做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