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转念一想,为了水寒舟这个臭小子,他又有什么舍不下的?
于是立时摆摆手道:“罢了罢了,如今这里就咱们两个人,你不如说来听听。说的好,朕便应允你,说的不好,朕权当没听见便是。”
姜宝玉于是将额头点地,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清晰地说道:“其实,臣的阿姐姜宝珠并没有死,是被赵国密探卖往赵国做了奴隶。
多年来臣的家人四处寻找,始终未见其踪迹,这是臣的一大心病,如若未能知晓臣姐安危,臣心难安,又如何能与他人欢愉?”
姜宝玉很清楚地知道,皇帝早就知道姜宝珠假死一事。
而且就算他先前不知道,这次赵国密探被全部收监,当年卖了姜宝珠和安祖之人也在其中,皇帝也该知道此事了。
她这样说,不过是为了给皇帝发挥的余地而已。
毕竟有些事情说穿了就不好办了。
皇帝一听她是在担心这件事,方才脸上的急切也消失了大半,下意识捋了捋胡须,坐了回去。
“哦,原来你是在担心这件事啊。”
“大家可能帮臣寻回臣姐?”
姜宝玉有些着急,下意识扑倒桌上,恳切的看向皇帝。
皇帝却轻笑一声,道:“朕不能。”
“为何?”
姜宝玉追问。
皇帝却不再与她说话了,忽然背转过身去说道:“来人,朕乏了,把这丫头带下去吧。”
“大家!大家你一定知道什么,难道就不能成全臣,给臣一个真相么?”
可皇帝似乎真的累了,没一会儿就在内侍的搀扶下,倒在床上,还关了帷幔。
姜宝玉再想追问的时候,天一就把她拉出门外去了。
“天一总管,你在皇帝的身边最久,你一定知道我阿姐的下落对不对?你若知道的话,能不能告诉我,我真的只想知道她如今在什么地方,过得好不好而已。”
天一很想帮姜宝玉解惑,但连他也是不知道的。
世人都以为他是皇帝身边最亲近之人。
但其实皇帝也不是什么话都与他说的。
甚至他身边比他更信任之人,至少还有三个。
水漓歌、水寒舟,还有那神秘莫测的——不良帅。
可他虽然不知道真相,但他了解皇帝,了解他身边一切有交集之人。
“在姜掌衣看来,永福伯是个什么样的人?”
话题转的太快,姜宝玉一时没反应过来。
但她还是回答了天一的问题。
“我爹他虽然看起来糊涂,有时候甚至还好欺负些,但实际最是老奸巨猾,精明能干之人,这世上还没几个人能从他手上讨上便宜。”
天一对姜宝玉的回答很是满意,于是又道:“那你觉得,你阿姐出事时,永福伯的表情怎么样?”
事情太过久远,姜宝玉需要努力回忆才能得到答案。
大约是当时看到那口空棺的印象太深刻了,姜宝玉终于还是想起当时进院子时永福伯的神情。
他虽然也有悲伤,但并不如姜夫人那般强烈。
那时她以为这就是永福伯作为一个父亲正常的神情,可现在想想,这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