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沙棠立刻转身离开房间。
明昭继续瘫坐在软榻上,望着天上的明月借酒浇愁。
其实沙棠说的有道理,她与裴知慕有问题,就应该及时将问题解决掉,而非一直躲避,任由问题逐渐发酵。
可是……
可是问题出在她这里啊!
谁家正经人喝多了抱着一个二八年华的姑娘哭着喊着叫人家娘啊!?
那晚发生的所有事情都让明昭觉得太丢脸太羞耻了!
系统给她回放以后,明昭都想拿出吐信给自己一个痛快。
在死亡与面对之间,明昭选择了逃避。
她躲到了绛帐楼,也知道裴知慕定会找来,也预想过裴知慕杀入绛帐楼,将她抓出来,让她给她一个交代。
但一切事与愿违。
裴知慕是找来了,但她没有上来抓她,而是听着楼嬷嬷虚假的谎言,安静又平和的坐在楼下等候一两个时辰便离开了。
明昭听着楼下街道传来的打更声,此刻已是酉时。
明昭听到敲门声,以为是沙棠或者楼里的小厮,头也没回,疲惫的喊道:“进来。”
房门被人推开,脚步声轻轻,带着一阵奇异的香气。
这味道不是沙棠身上的,也不是楼嬷嬷身上的,更不是绛帐楼里伺候人的小厮能沾染的。
这香气明昭闻起来有些陌生,她转过头,看向来人,眉头一挑:“谁给你的胆子来见本郡主?”
长舒站定桌前,将手上端着酒壶的托盘放在桌上,把酒杯斟满。
他道:“明日就是最后一天了,怎么说郡主也护佑了长舒一年光景,让长舒这一年过得轻松自在,所以长舒今日特地过来拜别郡主。”
“还想请郡主喝一杯送别酒。”
明昭起身,意味深长的看了眼酒壶:“什么酒?”
长舒拿起自己的酒杯,当着明昭的面轻抿一口:“这可是长舒花了大价钱买来的玉仙娘。”
“此等名酒,才配得尊皇长郡主品尝一二。”
“玉仙娘?”
明昭走到桌前,拿起酒杯,轻轻嗅了一下,酒香棉柔甘冽。
她见长舒喝了半杯,眼底闪过一抹幽色,将酒杯送到嘴边,缓缓的呷了一口。
舌尖微甜,舌根泛苦,吞咽时会有一点辣味,但整体的感觉非常柔和浓郁,韵味悠长,口齿留香。
“不愧是玉仙娘,”明昭一杯饮尽,舔了舔嘴唇,“花了你不少钱吧?”
玉仙娘出自桑川镇,是一个名叫“玉仙”的酿酒师在垂暮之年酿制出来,因口感醇厚绵柔,芳香浓郁,似女子温婉贤淑的性情,世人便将此酒称为:“玉仙娘”。
因玉仙姑娘已经离世,她的后人也继承了玉仙的酿酒本事,但因玉仙娘酿造工艺复杂,材料难找,种类繁多,所以玉仙娘每年也就能酿造出来十台。
这十台玉仙娘,可谓是千金难求。
如今长舒竟然能买到一坛玉仙娘,应该费了不少功夫和金银。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啊!
明昭没有再喝第二杯,而是逼视长舒那双看似淡漠实则隐晦的眼眸:“别搞这些花里胡哨的,把你真正的意图说出来,说不定本郡主心情好,能让你舒坦些。”
长舒淡然一笑:“郡主这话说的真是让长舒伤心了,长舒买来玉仙娘,为的就是能够再好好伺候郡主一回,与郡主说一声再见。”
“是嘛?”明昭抬起长舒的下巴,“你想怎么伺候本郡主?箜篌给你砸了,清白也被破了,如此肮脏不堪的你,怎么有脸说出伺候本郡主这种狂妄自大的话呢?”
长舒眼底掠过一丝阴郁,他抓住明昭的手放在脸上,语气服软:“郡主若是不喜欢长舒,又怎么会包下长舒一年?”
“都怪长舒恃宠而骄,把郡主对长舒的好意当做理所应当,是长舒错了,郡主能不能原谅长舒一次?”
明昭嫌恶的甩开他,拿起桌上的帕子擦拭手:“你是真脏啊。”
“怎么?被晋无忧给干开窍了?”她讽刺一笑,“竟然不装清高,开始以色侍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