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素拎着一个婆子过来的。沈岁安认出这个婆子是陈琼儿身边的邹嬷嬷,是陈琼儿的乳娘。平时做事还算稳重老成,今日是怎么回事。邹嬷嬷面如土灰,一脸生无可恋瘫坐在地上。沈岁安疑惑看向青素。青素矮身行了一礼,目光凌厉看着邹嬷嬷。“回王妃,奴婢在后门发现这老货鬼鬼祟祟往外面递东西,外头的禁卫军被镇抚司缇骑带去问话,奴婢把这老货拿住了。”青素说。青素将一张小纸条递给沈岁安。沈岁安看了上面的内容,淡淡扫了邹嬷嬷一眼。“你要往外面传递王府护卫巡查时间,想做什么呢?”沈岁安轻声问。邹嬷嬷脸色发白,“奴婢只是想救我们姑娘离开这里,没有别的意思。”“是陈侧妃的意思?”沈岁安问。“不是,侧妃并不知道,她不愿意离开王府,可老奴却是心疼自己的姑娘,王爷眼里只有王妃,我们姑娘在王府只是蹉跎岁月,又何必被连累了后半辈子。”邹嬷嬷说。这是她的心里话。她的姑娘都进门多少天了,王爷一步都没去看过,哪里是把姑娘当侧妃看待的。如今王爷又生死未卜前途凶险未知,她为姑娘筹谋又有什么错。“你做这些,陈侧妃知道吗?”沈岁安问。邹嬷嬷脸色变了变,她是瞒着姑娘做的。如今被王妃抓着,是不是要连累姑娘了?“你想助你们姑娘离开王府,却要把王府的情况透露给禁卫军,你觉得这个话谁能信呢?”沈岁安问。“说吧,消息是要给谁,何人让你助陈侧妃离开王府的?”“你坦白了,还能少受些苦。”邹嬷嬷眼神闪烁,似是在衡量沈岁安的话。青素冷笑,立刻伸手把邹嬷嬷的手腕给掰断了。“有半句假话,你这十根手指头,我一根根给折断。”邹嬷嬷被吓得脸色发白。“你嘴硬不要紧,让镇抚司的人把你带走,一番审讯过后,你觉得自己还能活着出来吗?”“王府如今已经败落,王妃莫非一点都不怕?”邹嬷嬷不明白沈岁安的底气从何而来。沈岁安淡淡一笑,“就算再怎么败落,也轮不到你到我头上作威作福。”邹嬷嬷神情僵住,是啊,就算王爷如今关在大理寺,沈岁安还是王妃,要她一个奴婢的命不过是一句话的事。“王妃,老奴说,这件事的确与侧妃无关,她并不知情,若是知情肯定不会同意的?”邹嬷嬷急忙喊道。沈岁安目光冷冷,隐隐透着不耐烦。邹嬷嬷重重磕头,“是姑奶奶,她让一个禁卫军给老奴偷偷带话,让老奴把王府防卫情况告诉她,她好想办法来救侧妃。”“你们陈家哪个姑奶奶?”沈岁安冷下声音。“是、是阮家二夫人,是王爷的二舅母。”邹嬷嬷不敢再有隐瞒。居然是她。沈岁安有些意料有些意料不到。陈素珍是想做什么?了解王府的布防,好挑守卫最薄弱的时候,进府带走陈琼儿?“把她带下去,关在柴房里。”沈岁安冷声下令。她让人去把陈琼儿叫了过来。陈琼儿很是忐忑。平日邹嬷嬷不会大半天都见不到人,可今日她还没见过邹嬷嬷。邹嬷嬷劝她趁符今渊入狱,找机会断了关系,不要在王府蹉跎了岁月。她没有听。离开了王府,她又能如何。难道还能嫁入高门成为主母吗?不可能了。有头有脸的都不会娶她去当正室,与其给别人做妾,她宁愿选择符今渊。她不信符今渊和皇后会这么轻易就败了。明明她已经将证据交给他了,他必定有所防范的。来到上房,陈琼儿依旧是低眉顺眼的姿态。只是听到沈岁安问她是否打算离开王府时,她着实愣住了。“妾身从来没有这样的想法,虽然妾身刚进门不久,却也知道荣辱与共的道理。”陈琼儿立刻表明自己的忠心。“陈家有人并不这么想,你的姑母还想方设法要将你接出王府。”沈岁安淡淡一笑,并没有提到邹嬷嬷今日做了什么事。陈琼儿皱眉,“我是我,姑母是姑母。”她低下头,“王妃,我与姑母并不一样。”沈岁安淡淡说,“既然如此,那我便替我回了你的姑母。”陈琼儿总觉得对方话中有话,而且她的姑母难道不是沈岁安的二舅母吗?可她想到姑母对阮家二爷的狠心,她又理解为何沈岁安没把姑母当长辈。“王妃,妾身还有个事,今日妾身一直没见到邹嬷嬷,不知道她是不是……犯错了?”沈岁安微笑,“我借用邹嬷嬷几天,让她去给陈家回个话。”陈琼儿的心咯噔一下。邹嬷嬷肯定做了什么事被沈岁安发现了!沈岁安没有再多说,打发了陈琼儿之后,她让人继续盯着。陈琼儿这些天并没有主动想联系外面,一直安分守己。有了缇骑镇守,禁卫军也不敢乱来,宸王府除了出入不方便,一切似乎并没有改变。但外面就不怎么太平。一份阮修远与西域三皇子勾结,将私铸兵器卖给西域的证据出现在大理寺卿的案头。程泓彦震惊不已,觉得这份证据可信度不高。游绍君并不这么想。“这分明是陈氏大义灭亲,她就是知道阮修远与西域勾结被回了娘家,她可是阮修远的枕边人,这证据绝对是真的。”游绍君兴奋不已。只要阮家倒了,宸王也再也不用起复了。程泓彦沉声道,“未经证实,不能当证据?”“程大人,你是不是想袒护罪犯?”游绍君冷声问。“本官才是大理寺卿,该如何查案,本官自有方法。”程泓彦冷声说。只是,还没等程泓彦查清楚陈素珍送来的供词,陈素珍竟进宫去告了御状。符帝闻言大怒,下令要阮家抄家入狱。圣旨还没送出宫,登闻鼓被敲响了。一群老百姓在宫门外伸冤。他们都是江北的百姓,是要来状告将他们抓在山里挖矿打造兵器的高官。:()重生了,那就嫁强大又短命的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