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濂并不愿相信一个六岁女孩儿的梦。他的崩溃仅在一瞬之间。
“还没结束……”
那六个平民英雄实际上的身份是西部臭名昭著的六个组织的首脑,在内部暴乱中斩断手足以求自保。他们以英雄身份受到救助之时,又遇见了桑德亚几松。
“有旁观者说,那六个人反复确认了桑德亚几松的名字,工作地点,好像很惊喜,桑德亚几松只是默默的做事,还以为他们是朋友。”
明濂的讲述停在这里,魔术师做了一会儿思想斗争,没有等来明濂的反悔,于是说,“接下来是我的故事了。桑德亚几松的痛苦深深的留在了大脑的每一处神经细胞上,身体的疼痛也维持了很久很久。尽管所有的内伤外伤很快就被治好了,但是痛苦的记忆像是被挡住的洪水一样,越积越深。我相信桑德亚几松是一个真诚、高尚的人,她不会选择亲自动手惩罚那些坏人们,接下来我要对你说的事实都是基于我感受着她的痛苦做出来的决断。”
桑德亚几松知道自己在刚刚过去的六个小时期间经历了什么样的痛苦,也知道自己必须要去明濂求婚的地点。她逃出研究所,追上了那六个人,在片刻之间解决掉痛恨的对象,对那时的桑德亚来说易如反掌。
如果可以这样轻松的达到目的,桑德亚几松身体里的秘密也很快就会被发现了。
星轮逐日队的人及时阻止了桑德亚几松。所以桑德亚几松卖弄着和明濂的深厚感情,又从逐日队的手里逃脱,去见了明濂。她想扮演真正的桑德亚几松,但那时的她还不够聪明,不懂得如何抓住人心,幸运的是,明濂对桑德亚的爱经得住考验,在桑德亚身边守护了整整七年。
要不是这七年有明濂的威胁,桑德亚几松恐怕要在研究所里被当作精神患者继续下半生了。
实际上重点是在七年后。在这七年的时间里,精神控制了身体,朝着冥冥之中的一个模糊的目标努力。就在七年后,曾经桑德亚几松花费了将近一年的时间克服的痛苦记忆一瞬间又回来了。
桑德亚并没有第一时间认出那六个人,面对英雄,甚至还有点儿崇拜,娇羞。桑德亚身体里的新灵魂,本来就是一个媚强的人。
当那六个人不厌其烦的确认了桑德亚的身份之后,露出一种“手到擒来”的邪恶优越表情,桑德亚瞬间感到恶心,吐在了他们面前。
老大把啤酒从桑德亚头上倒下来,冲其他五人得意的笑着,丝毫没有对方能够反击的警戒心。在他们眼里,一个有着高学历,能够救他们命的人,面对先天的身体优势,是没有办法反抗的,况且这个人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种情况。
“该死的女人竟然还活着。”
“那可得好好玩玩。”
“我们也来搞一搞研究。桑德亚,会配合的吧?”
“看你笑得这么开心,是不是很怀念那种感觉?”
桑德亚手里的手术刀刺了出去,手脚并用,在一秒之内干净利落的把六人的行动能力完全控制住。
她给予仇人的痛苦只有万分之一,但他们已经像是快要死了一样,面目狰狞,眼神里充满憎恨,恨不能一恢复行动立刻将她的脑袋拧下来。
而桑德亚继续给他们治疗。她在做着斗争,是泄愤,还是保持着文明人的选择。前者是外星人的反应,后者是真正的桑德亚的细胞惯性做出的反应。
她继续给仇人包扎伤口,温柔细心。手上的工作做着做着,突然发疯了一般拿起手术刀乱捅。仇人哭喊,嘴巴张得能吞下一只□□,但是没能发出任何声音。
“对不起。”桑德亚鞠躬道歉,用药止血。
药粉撒着撒着,将几种药物混合在一起,灌进了每个人的嘴里。
“真是对不起。”桑德亚真诚致歉,一双单纯无辜的眼睛,极其受伤的看着挣扎的各位劣质人口,“你们也可以向我道歉吗?不道歉的话,就这样让你们死掉我真的很不甘心,怎么办呀?你们哭什么呢?为什么你们认为我不会反击呢?是谁教你们的?难道我不应该反击吗?”
作为一个人,从无法承受的痛苦中挺过来了,难道是加害者手下留情的功劳吗?
大家都是动物。
“是桑德亚拦着我,不要做那么残忍的事情。我觉得,肯定是她的神经细胞残存的思维习惯在扰乱我的行动。”魔术师说,“我流浪了二十多年,心无所依,不知不觉中已经变成了一个用恨意当作动力的人,桑德亚让我在那个时候清醒的同自己做着善与恶的斗争。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呢?你想知道的事情不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