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时晏之在元辙的房间休息过,不过王府的每一个房间都很精致干净,就是客房也是极为温馨的。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王府里的大夫带着药箱匆匆赶来,为祝时晏诊了脉之后便在他身上施针驱寒,等汤药熬好祝时晏吃下就昏昏欲睡。
他本来准备看了病就离开的,不想一觉睡到天黑。
卓伦守着元辙在书房看卷宗,这一看就是一整日。
眼瞧着外头的天色沉下,孤月高照。
元辙捏了捏眉心,突然问道:“人走了吗?”
卓伦:“……”
虽然元辙没有明问,但不用脑袋想也知道问的是祝时晏。
卓伦交代过祝时晏了,让他吃了药就离开:“属下没去看,不过眼下都酉时了,应该是走了。”
“以后不要多管闲事,他既是海平侯府的世子,自然轮不到王府管他吃药看病。”元辙沉沉道。
卓伦:“……”
好大的火气。
“这几日就是海平侯府的贺宴了,许是家里忙,也情有可原。”卓伦滑了滑喉,打量着元辙不着任何情绪的五官,道:“主子,您不觉得这个小世子有点可怜吗?”
元辙不语,掀了掀眼皮看了卓伦一眼。
可怜。
卓伦差点被元辙的眼神噎死,“咳,海平侯府早些年和王家勾搭着没少捞钱,贺宴一办就是百十来桌。啧,可这小世子买药买的都是最普通的药材,主子你说这侯府不会是虐待他吧?”
元辙滑了滑喉,不置可否。
“管好你自己。”
卓伦自元辙年幼时就跟在他身边,自然是知道他的性子,见他真的不快了,便没敢再说祝时晏的事情。
谁知这时候,门外小厮过来传话:“王爷,祝小世子求见。”
祝时晏醒来后天色已经全沉了下来,云泉也不知去了哪里,王府的小厮给他备好了吃食和新的棉衣。
那些再普通不过的东西,让祝时晏心间一颤。
卓伦来时与他说,这王府是元辙的王府,若不是元辙安排,怎么会有人对他这么上心。
虽知道自己醒来就该离开,可祝时晏觉得自己应该给元辙道个歉。
小厮只敢通报一声,说罢,里面没有动静。
小厮看着有些急意的祝时晏,“世子,王爷这几日很忙,应该是没时间见您了,不如小的先送您回去吧?”
元辙不愿意见他。
“好……”祝时晏解下腰间的玉牌,攥在手心里,想让小厮还给元辙。
可话到了嘴边,他又不知怎么说,若是真的把玉牌还回去,下次见元辙的时候还不知道能不能找到话题。
小厮看着有些失望的小世子示意他往外走:“走吧世子。”
这时候,门突然从里面被打开了。
卓伦抱着自己的剑出了门,见廊下的祝时晏准备离开,上前示意小厮先离开,对祝时晏道:“世子进去吧,王爷忙完了。”
祝时晏不知所措的回眸,眼前一亮:“谢谢卓伦护卫。”
说罢,祝时晏将手里的玉牌收了起来,推门进了元辙的书房。
“为何不走?”
祝时晏甫一进门,元辙冷幽幽的声线从正堂后的云纹屏风后穿过来。
室内的光线不足,明明没有风,烛火却明明暗暗的摇曳,祝时晏透过纱质的屏风看着书案前元辙模糊的身形。
“王爷还在生气吗?”祝时晏站在屏风前面,“我那日并非故意的,只是太过紧张,王爷若是生气,可以朝着我发泄出来。”
最早,也是祝时晏求元辙去侯府赴宴,他也答应和元辙睡觉。
到了他该兑现承诺的时候,却又在元辙面前怯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