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可不必。”贺知煜语气淡淡:“那我先回去了,月儿一个人待着害怕。”说完他便转身离开了。
吴寒衣看着他的背影,刚才还满是笑意的眼睛里忽然燃起了些防备,刚才那小伙计的话,到底在他心中留了些痕迹。
……
贺知煜回到了那关着李笙笙的住所,悄声道:“吴寒衣来了,今日他有个伙计似是见过沈工师,说我不是。虽蒙混了过去,但我觉得他未必全信,还是要抓紧逃出去。”
李笙笙点了点头:“咱们今日摸一摸他们的防备情况,然后便寻机逃出去。”
贺知煜揽住李笙笙,在她唇上轻吻了一下,轻声问:“怕不怕?”
李笙笙觉得这人怎么越发粘糊,故意道:“怕!你好生保护我!”
贺知煜轻轻笑了笑,深湖幽静的眼中忽然漾起层层柔波:“必是得逃出去。还有好日子等着我呢。”
第86章追妻你冻死了,我回头嫁谁去?……
不多时,有山匪给贺知煜送来了图纸和相应物品,又把二人带到一处像是个做工房间的地方,光线明亮,中间临时铺了平整长桌,让他可以着手开始画样稿了。
贺知煜在沈工师那楼中待过一段日子,对他做工的基本流程还是知道的,再加上李笙笙在旁对于真实样稿的记忆和指点,他开始像模像样想画三两页像样的样稿出来,以免对方心中疑虑过深。
虽不可能完全还原,但也力求先模仿上几分,先蒙混两天。
他装模做样地画了一日,把外头盯着的伙计看得哈欠连连,他悄悄观察,似有人隐隐来巡视,看他确实做得认真,便又走了。
到了黄昏,那伙计又带着贺知煜和李笙笙回去厢房之中。
贺知煜暗中观察这里的地形,该是个在山顶上建的寨子,寨子很大,冷风呼啸,里面人却有些稀稀落落,许是有些在外办事没有回来。
夜里,门外的守卫仍是有些严。贺知煜记录着他们轮值换岗的时辰,又开始暗自筹备逃离所用之物。
山间太冷
,又有野兽,他们需要衣衫和取火之物,还需要些防身的利器。
他身上的东西来时被摸了个干净,好在这些人都当李笙笙是个弱的,没有对她搜身,她身上还有些银钱和碧彤针。
晚上,贺知煜喊着太冷,又让他们给添了不少衣衫。那守卫来来回回拿烦了,索性丢给他两套厚重棉衣,倒是正合了两人的心意。
翌日,李笙笙怕自己被发现没出去,贺知煜又在画图样的屋子里,悄悄存了些趁手的工具,一把狭长的刻刀,趁着出来放风从隔壁小厨房偷来的火石,他也在屋中好好备于一处了。
那吴寒衣动作也快,也已经按着他列的清单送过来不少制样物的珠宝过来。贺知煜细细挨个看过,仿佛在做挑选,直把偶尔进来巡查的伙计看得眼睛都直了。
到了这日夜间,两人已摸清楚了一切,只待后半夜守卫松懈之时,便逃出去。
到了换防之时,那新过来当值的守卫道:“前半夜有何事吗?”
“没有。”守卫打了个哈欠,心不在焉道。
入了冬以后,山里温度极低,那新来的守卫抱怨道:“这么冷的天,这俩相好的在里面睡得香甜,却要老子来当值。能有什么事?”
先前的守卫又打了个哈欠,困眼迷离:“反正我是值完了,又冷又困,回去睡了。”说完,他便走了。
那后来的守卫嘴里又嘟嘟囔囔咒骂了几句,他靠在门前的柱子上,想要眯上片刻,忽然听到门内传来声音:“门外的大哥,开门呐!”
他皱了皱眉,没好气地问:“干嘛?怎么老子一来就有事?”
贺知煜在里面不好意思道:“门外的大哥,我想出去方便一下。晚饭多喝了些汤。”
守卫:“事多的很,前半夜你干嘛了,现在喊老子!”
贺知煜却从门缝中塞出一张银票:“大哥行行好,如此深夜,麻烦你了。”
那人看他塞了银票出来,心里的气解了几分。他心知屋里的人也不是普通犯人,否则也不是被关在这里了,这门还是得开。
他很是困倦,骂骂咧咧打开了锁,在开锁的瞬间不甚清明的脑子忽然闪过一线金光,仿佛提醒着他危险降临。
可贺知煜却没有犹疑,猛得一把推开了门。
那人看他动作,恍然明白自己闯了大祸,可他刚张了张嘴,忽然颈上一痛,连声音都没有发出一声,便悄然倒下了。
“晕了,”贺知煜把那人拖回了屋子,悄声对李笙笙道:“咱们走。”
“好。”李笙笙已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穿上了厚厚的棉衣,轻声笑道:“我准备好了。”
贺知煜亦换了衣衫,两人悄悄潜出了屋子。
他道:“我白日在那画样稿的屋子放了刻刀和火石,咱们去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