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方才被困在了八楼,现在再出发,电梯上行速度快,中间也没停下,没多久就到了二十层。
电梯门打开,沈明津抱着球走出去,章入凡这才从混乱的思绪中抽身,抬眼看向他。
沈明津转身打了个招呼,“我走了。”
章入凡蜷了下手,扫了眼他裸露在外的胳膊,点头致意。
沈明津看着电梯门缓缓阖上,往前一步抬手要按开门键,迟疑了一秒又颓然地垂下手,自嘲一笑。
或许经过他刚才那么一问,章入凡已经想明白了,她并不是真心地想追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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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明津回到公寓,先去洗了个澡。
今天他在外跑了一天,傍晚回来又觉心中不畅,正好有好友约他打球,他便换装去了。他打球打得猛,几个好友招架不住,又怕他旧疾复发,主动喊了停,他这才作罢。
沈明津以前但凡遇着些不顺心的事,打一打球出出汗也就过去了,可今天不知怎的,即使出了一身汗,把自己折腾得筋疲力尽,心口还是堵得慌。
沈明津本想给自己点时间冷静下,不曾想回来又碰上章入凡,她两句话的功夫就让他如坠深渊,连自我说服的时间都免了。
热水兜头而下,沈明津抹了把脸,忽觉得自己是不是太矫情了,为什么非得去钻那个牛角尖。
就算章入凡只是因为那封信才接近的他,这又怎样?写信的人是他,而不是杜升或者别的人。恋爱又不是做咖啡,要严格区分咖啡豆是水洗还是日晒的,是深烘还是浅烘,只要她愿意靠近他,他何必追究那么多。
沈明津自我催眠,但心里仍是沮丧。
可能人对感情就是贪心的,得一望二,他也不能免俗。
沈明津洗完澡后就把自己抛在了沙发上,他昨晚没休息好,今天奔波一天,傍晚又运动了一番,现在才后知后觉地感到疲倦。
他躺在沙发上,脑子里七七八八的想法很多,就这么瞎想着最后居然睡了过去。
一觉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沈明津再次醒来时,只觉得嗓子眼发干,脑袋发晕,整个人昏昏沉沉的,时冷时热,浑身使不上劲儿。
据说久不生病的人一生起病来会很严重,沈明津已经忘了自己上回生病是什么时候了,他身体向来很好,因此没有在家备药的习惯。
他费劲地侧过身,伸手拿过桌上的手机,点亮屏幕看了眼,晚上十点。
没想到一觉睡了这么久。
沈明津仰躺在沙发上,睁着眼睛盯着天花板。楼上静悄悄的,听不到一丁点的动静,也不知道章入凡是不是睡着了。
形随心动,沈明津拿起手机,点开微信,给她发了句:“你那儿有感冒药吗?”
也不知是因为生病所以人会比较脆弱,亦或是他其实是假借生病,给自己一个借口去示弱。
沈明津盯着手机,不一会儿就看到“对方正在输入”几个字,很快他收到章入凡的回复,她问:“你感冒了?”
“好像是。”他回。
那边似乎打了字又删了,几秒后,她发来一句:“喝点儿热水。”
沈明津扯了下嘴角,就这当口他居然还笑得出来。
他想果然是章入凡。
如果是之前,沈明津会引导她,告诉她追一个人,现在应该要怎么做,但此时无论是生理还是心理,他都没有力气了。
沈明津把手机搁在胸膛上,倦怠地阖上眼,他又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半醒半梦间似乎听到了门铃声。
他皱了下眉,睁开眼时恍如梦中。
门铃还在响,像远古的呼唤听得不太真切,他本能地挣扎起身,手机掉落在地也不知,浑浑噩噩地走到门后,打开门,赫然看见了章入凡焦急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