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蓁蓁乐呵呵地跟着他回了沈府。
萧衍同沈时秋对坐,问了他几句鸿胪寺中人员的最新动向之后,讲明话道:“那六十个伶人来历不明,按我雍州刺史府人员的调查来看,皆是伪装了身份的人,恐怕在接下来的一些典礼上有异动。”
沈时秋问:“是何异动?”
沈时秋一向对朝事不敏感,不愿再与他说些弯弯绕绕,萧衍直白道:“有人蓄意谋权夺位。”
沈时秋的脸色一僵,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这样的重大事件。
他问:“谁?”
萧衍反问他:“叔父以为,能有这样能力的人,能有几位?”
楚王李政被叛了罪后,整个朝中只有两位皇子权柄日盛。
沈时秋有些不大确定地问道:“秦王殿下?”
萧衍点头。
恒王李莳沉静寡言,看似不争不抢,实际上从寿州回来后就渐渐崭露头角,越来越引起旁人的重视。
而秦王李晤……
那可是骗他多年的妾室刘明琼效忠之人!套他沈家无数家产之人!谁都可以登上那个大位,但是就是他李晤不行。
几乎是没如何思考,一向冲动的沈时秋就应道:“贤侄婿需要我做什么?”
萧衍对他的配合十分满意,缓缓朝他道:“倒也不需要叔父做什么特别的事情,只需要优先安排那些人出场即可。”
沈时秋一顿,目中不解,如若李晤在鸿胪寺里面安插了人,那不是更应该避免这些人出头吗?
萧衍没朝他解释他们需要将计就计,只问:“此事,叔父可难办?”
毕竟沈时秋的上头还有鸿胪寺寺正和寺卿,他一个郎中要越过那些人去做这事,也并不算容易。
沈时秋斩钉截铁道:“没有问题,此事交给我。”
萧衍再道:“到那个时候,这些人想必手中也会藏一些暗器,叔父也装作不知晓,由他们去。”
沈时秋倒吸了一口凉气。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不可能听不出来,萧衍这个意思是任由李晤安排的那些人自由行动。换句话说,也就是任文帝暴露在李晤的计划之中。
看着萧世子一双看不出情绪的双眼,沈时秋试探道:“那……可有人护圣上?”
萧衍只道:“我的人也会被安排入宫,稍后我会给叔父名单。”
永德八年,六月初八,大魏帝王文帝生辰。
诸国前来朝贺的使臣进了长安城,北方的突厥、东边的高丽、南方的南越、西边的安康国等等不一而足,大魏的京城长安一时很是热闹。
一大早,紫薇宫的内侍躬着身从远处来,身后跟着一位面部铜色、身形枯瘦的郎君。
便是文帝的二子,被夺了王爵的李耽。
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而已,此刻的李耽早不复去年的贵气,面容沧桑不已,就连发丝也都失了光泽,仔细看,才二十出头的年纪,竟还有了不少白发在其中。
李耽甫一进紫薇宫,便见到了门口候着的萧衍。
萧衍抬眸看了看走来的李耽,拱手道:“二表兄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