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字一句,皆是他的心声。
寿州的天很冷,条件很恶劣,他同她在刺史府门口见到李莳那一刻,他的心更冷。当晚,她就留在了刺史府中。
他本是可以打道回府,当真回蒋州去的,可他又怕这个小娘子在寿州受到冷落、受到委屈,因为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恒王殿下是一个对公事多么重视的人。
那是一个为了公事废寝忘食,忘却身边一切,为了达到目的,不惜一切代价的郎君。
这个一向冷心冷情的谢三郎,冷静之后,又做了生平第一次那般冒险的、忘我的决定:依靠他的医术留在寿州治疫。
因为,至少生活在同一城,呼吸着同一城的空气,只需要看一看那面横在刺史府东西两侧的墙就能知道,对面的小娘子是安全无虞的。
太医署忙得厉害,他见那么多病患等着医者治疗,也就全心投入进去,连吃饭也顾不上了。
他实在太忙,三日未进米水,终究是饿晕了过去。
哪知道再醒来时,见到的却是梦中那千万次出现过的身影。她笑得满目揶揄,他心中局促不已,见她一身药女的打扮出现在太医署,为他担心担心之外,心底却又暗暗庆幸。
谢迈以最温柔的方式,守在了她的身边。
他为她亲自做了一个暖手炉,为她洗碗,为她厚着脸皮朝人讨糖……
他从始至终并未奢求过她的爱意。
直到回到长安城,不知是出于什么缘由,沈婳突然跑到他的谢府来,将他心中的爱恋直直问出口,问他:“你可愿娶我为妻?”
她说:“只要你答应我永远不变心,我就愿意嫁给你。”
他爱恋的小娘子就是这样热情奔放,将二人的关系忽然放在了他面前,让他来选择。
因为机会难得,所以谢迈格外珍贵,他果断地回她:“会。”
没人比他更清楚,那一刻,他心中究竟是如何觉得恍若美梦的。他希望永远不要醒。
男女之事也不需要多少练习,情之所至,行来自然而然。厮磨之后,他抬起来她的脚腕,以最虔诚的方式,给了她第一次。
事后,沈婳问他:“你怎么这么会?”
他也是成年郎君,即将及冠,作为男人,这种事情他不可能不知。
更何况,他谢家的某个书房里,存了不少这样的画本子。
谢迈无法用言语去形容这一切带给他的满足,在他并不奢望什么的时候,更没有去主动追求她的时候,她就这么全身心地交给了他。
可偶尔的偶尔他也会想,沈婳当真心甘情愿的跟着他吗?毕竟她也曾如此真诚地对着那一位。
想了一遍又一遍,他并无答案。
像沈婳这样的小娘子,性子热烈,说做就做,他只会在乎自己想要什么,可能并不在意别人想要什么,并不会在乎别人如此对她的缘由是什么。
他以为她什么都不在乎的,可是今日却又听到了她的问话。
他的忐忑,来自于他的付出并没有换来她真心的回馈,而他的恐惧,也在这儿。
沈婳若是不问这些,他觉得她说不准很快就会将那一点冲动的情绪发散完,而后将目标转向下一位郎君,即使二人婚约在身。
于是,谢迈拉住沈婳的手,反问她:“婳婳,那你又喜爱我什么呢?你又是何时喜爱上我的呢?”
可这是他的心结,他不吐不快。
那你又喜爱我什么呢?
你又是何时喜爱上我的呢?
沈婳看着眼前郎君认真的双眼,忽然一笑,顽皮道:“那你猜一猜呀。”
谢迈回答她:“我猜不到。”
谢迈的目光清冷,直直地盯着沈婳。他想知道答案,沈婳却是偏偏不告诉他。
沈婳被他看得心中忐忑,垂目思考了一会儿后,回答道:“我爱你什么我不知道,只是我这个人有个极大的优点,我说到做到,我会一辈子在你身侧,与你携手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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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写完,后半截会增加,看过的,明早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