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满座寂然,原本还有些人声的坐席,瞬间安静下来。
东临帝亦是微微诧异,原来濯小公子这般不中用?这倒是他没想到的。
怪不得濯王不曾重用这个小儿子,这样一想就通透了。
病弱之子,如何能委以重任?
只是他心中仍是憋闷,“那他方才为何不说?”
“陛下有所不知,这事原本就是濯王府的秘闻,不可轻易道出,知道内情的也不过十数人。”濯明轩顿了顿,“这血疾虽说寻常大夫治不好,但倘若有了高明的神医相助,或许还有希望。正因为存着一份侥幸,父王才叮嘱我们不准对外严明内情。”
这样一说,就情有可原了,两相对比,东临帝的怒火就显得小题大做了些。
血疾?不知为何,叶昭言听到这两个字时,有种奇怪的感觉。
从她与濯逸白接触的几次来看,濯逸白身体康健,不输名满锦都的濯明轩,为何会身患顽疾?
此刻,众人看向濯逸白的目光都带了些同情。濯王小儿子不足为外人道的隐疾被揭穿,还平白受了这么多责难,真是令人唏嘘,再反观南越公主,也是错付了痴情,实属倒霉。
真情固然珍贵,但南越国君打死也不会让心爱的掌珠嫁与这样一个人。
若是哪天濯逸白因为隐疾骤然逝去,公主不远千里的联姻岂不成了笑话?
没了丈夫的异国公主,日子可想而知。
数不清的目光或明或暗在身上打量着,让琨瑜全身像被蚂蚁爬了一样难受。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濯天心从来没有跟他提及隐疾的事情,难道她被人算计了?
原本以为此事计划周密胜券在握,没想到差之毫厘失之千里,一个隐疾就将她的谋算全盘击碎。
如今事情闹得人尽皆知,她不仅失去了先机,就连之后的议亲也是多有不便。
哪个世家能接受这样痴心他付的女子?真是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事情到了这种地步,东临帝自知理亏,奈何面子抹不开,语气仍旧带着怨怒:“这种大事濯王居然瞒着朕,这不是欺君罔上吗?公主入王府之时你们为何不禀明?若是真让公主嫁入濯王府,朕如何跟南越交待?!朕一向待他宽厚,他竟然连这点儿事情都做不好!”
“陛下息怒,父王并不是这样的人。”濯明轩忙劝阻道,“或许是父王也未曾想到,三弟会得到这样一份亲事?毕竟三弟素来低调,未曾有人议亲……”
东临帝摆摆手,示意他不必多言,“朕不是不明辨是非之人,知晓他的为人,罢了,此事暂且作罢。”
濯明轩这才松了一口气,“陛下仁厚,三弟自幼身患顽疾,可这些年来,一直都未曾断了练武习文,如今虽不堪公主良配,但也勉强算得上才俊之流。此次秋猎得了乙等,待来日有了心仪之人,还望陛下能允诺赐予婚配。”
说完,他低下头,悄然瞥了一眼濯逸白,既然对方让了他不少好处,他也索性送个顺水推舟的人情,锦上添花的事情,做起来也不费劲。
以利相交是他的处事风格,对真正给了他方便的人,自然少不了投桃报李。
东临帝闻言,目光在场中巡梭,见那些原本目露艳羡的贵女纷纷垂下眼帘,眼中是赤裸裸的退却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