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傅丹朱是突然惊醒的。
她感到头痛欲裂,脖子也酸痛,因为她是趴在盛倾床边睡了一整夜。
她目光落在盛倾身上,他还未醒,她起身去将窗帘拉开,外面的天色刚蒙蒙亮。
她提心吊胆地进虚无之地视察了一下小菜园。红色的番茄都又坠满了枝头,土豆秧足有半人高,叶子微微枯黄,等叶子全部都枯掉以后,就可以把秧子拔出来,挖出土豆了。
就在这时,外界突然发出一声轻嘤。
虚无之地的傅丹朱小心脏都跟着颤了颤,连忙将意识撤出,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拉开距离后,才警惕地看着盛倾。
刚睁眼的盛倾冷不丁对上她防备的视线,有些不满,“过来。”
理智告诉傅丹朱不能过去,但是双腿很怂地走到他床边,“我,我过来了。”
“昨天发生了什么?”他捏了捏眉心,语气淡漠地问她。
他好像又恢复正常了。
傅丹朱心想,走了一会儿神。
盛倾目光不悦地投向她。
傅丹朱把下巴抬起来,迎着窗户里透进来的日光,嘴巴一瘪,可怜巴巴道:“你看。”
她白皙的脖子上有明显的掐痕,红得触目惊心。
盛倾不悦的目光瞬间化为凶狠,“谁干的?”
“你。”傅丹朱仗着他现在清醒了,委屈巴巴地直言道。
盛倾神色一怔。片刻后,神色不自然地别开目光,淡淡道:“定是你做了惹怒我的事吧。”
傅丹朱本以为他会心疼,就算不心疼,起码也会愧疚,没想到他居然是这么理直气壮的反应。
她气得都快要哭出来了。
眼睛通红,“对,我做了惹怒你的事,我去勾搭野男人了,行了吧!”
盛倾倒没被她激怒,他又不是傻,怎么可能听不出这话里赌气的成分占更多。
再加上他本就伤了她……
他掀开被子,下床起身,走到旁边的一个多宝格架子旁,凭借着身高手长的优势,在最顶上摸了一下。
再放下来时,傅丹朱看到他手上多了一个黑漆水波纹的小瓷罐子,大概只比胭脂盒大一些。
傅丹朱抿唇看着他。
“自己抹上。”他把盒子丢给她。
他扔得很准,傅丹朱没怎么伸手就接到了。
……
她还以为他会帮她抹呢……
她“哦”了一声,拧了半天没把盒子弄开。
盛倾实在看不下去:“怎么这么笨。”
他又重新将盒子夺了回来。盒子打开,他的手修长如竹,中指指腹用力压在在药膏表面,揉了揉,然后面无表情地按在她脖子的红痕上。
奇怪,他明明动作看上去那么粗鲁,但是被他手指碰到的傅丹朱本人,却感受不到半点痛意。
药膏冰冰凉凉的,抹上去的那刻,被抚慰的,绝对不止是脖颈上的红痕吧。
她突然就没那么委屈了,说来也真是可笑。
“笑什么?”他抹着她脖颈的手停住,抬眸盯着她的眼睛。
傅丹朱眨眼:“我,笑了吗?”
“笑了。”
她唇角的弧度扩大了些许,“也许,可能,是太痒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