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偷听的某人,听到“盛家”“病秧子”这两个字眼后,浑身不由紧绷。
屋内。
傅丹朱轻嗤了一声。
宁晚萧这是觉得她有多不了解盛倾的为人?
“说完了吗?”她冷声道:“说完了就带我去见他。”
宁晚萧面色难看,“他不会想跟你走的。”
“让我来讲一下另一个版本的故事。你的确寻了美人美酒试图让他乐不思蜀,但他完全不为所动。你愈发恼怒,因为你不能理解为什么有人可以对荣华富贵和美色珍馐无动于衷。”
她不疾不徐地继续道:“宁公子,你是理解不了的。于是你就打算用虚假之辞诳骗我,试图让我知难而退。可惜,让你失望了。”
宁晚萧脸上的难堪褪去,只剩颓唐。他身形一晃,跌坐在椅子上,“你就那么信他?”
心里的羡慕发酵成嫉妒,最后又空空荡荡散去。他在嫉妒什么呢?他连自己嫉妒什么都不清楚。他又不爱傅丹朱,最多是曾被她的容貌所惊艳过。
“他是我夫君,我当然信他。”女子斩钉截铁的声音落下。
宁晚萧握在椅柄上的手紧了又松,终是叹息道:“你来晚了。”
“什么?”
傅丹朱顿时柳眉倒竖,眼见着弯刀又要搁上宁晚姣的肩颈,一旁的顾维祯连忙用扇子挡住了她的手腕。
“傅姑娘是吧,你莫误会,晚萧的意思是,他已经放了你夫君离开,用马车送回去的,就在半个时辰之前。”他急匆匆道。
傅丹朱微怔。
“真的?”
“真的,自然真的。你夫君亲口所说,那些呃庸脂俗粉……不及拙荆,呃你万分之一,然后晚萧便放他走了,毫发无伤,傅姑娘大可放心。”
傅丹朱微不可查地勾了勾唇,盛倾还能说出这样的话?
她将弯刀收回鞘中,重新别回腰间。
“姑且信你。”而后便转身要走。
顾维祯犹豫着道:“路途遥远,让晚萧安排辆马车送你回去吧?”
“用不着。”
她头也没回。
出了天子一号房,隐约瞅见楼梯拐角处有人影一闪而逝,下意识皱了皱眉。
穿过一楼大堂拥挤的人流,来到酒楼外,宁晚姣坐在马车上等,忽然听见车窗被敲了敲,忙道:“女侠,可找到我兄长了?”
傅丹朱“嗯”了一声道:“我这人向来是非分明,你兄长做的事我不会怪到你头上,玉龙岗内你帮我带路,之前在荒野的恩情便算是还了,从此两不相欠。”
她甚至没说声再会,便抱着猫儿消失在了街市的灯火阑珊处。
一人一猫,包袱她来时便寄放在邻居家。
傅丹朱脚步匆匆,因为没有驴车了,一心只想着快点走回去。
可是这条路很长,她在寂静到近乎死寂的黑夜里,走了很久很久,走到脚底传来微微的刺痛,前方忽然冒出了一团光点。
很小很小。
然后逐渐变大,到她近前。
盛倾左手牵着傅星阑,右手打着手电,眉眼散漫又冷漠:“我听周婶说……唔!”
他看着毫无预兆扑进他怀里而后便仰头献吻的女子,瞳孔中冷漠褪去,唯余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