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安澜此话一出,几人均是呆愣住了,想必是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具有指向性的话。
游龙生呆滞了下,他缓缓地扭头:“他好像说了……”
“是的。”,肯定了游龙生后,晏亭收起摩挲着折扇的手,颇为郑重道,“多谢。”
然后两人才拜别他们,彻底离开了这里。
那村民的神色已然变得狂热,可任凭他再如何去问,甚至于用上了诱导的话语,荀安澜也仍旧天真笑着,不曾回话,不曾肯定,也未曾否定。
他再没有要表现出特殊的意思了。
而那边已经走出了很远的晏亭忽而叹了一口气,极轻极轻,轻到仿若是游龙生的错觉一般。
游龙生呆了一下:“晏亭?”
晏亭摇头:“无事。”
他顿了顿,还是道:“是觉得有点可惜,但是似乎又很平常……那是他的生活,我不该多管闲事。”
游龙生:“你是说荀安澜吗?”
“是。”
游龙生:“怎么回事?”
晏亭想了想,似乎想要否定自己的猜想,可与其说是猜想,不如说那是事实,他又一次轻轻的叹息一声:“他这一辈子也许只有几次机会能够看到未来的事情,而这实在是很损伤他自身的底子。”
只是……
“他或许还有荣华富贵的下一辈子,或许是修成正果了回到他来时的、属于他的地方。”
游龙生想了想:“不得人心,指的是襄阳王?”
从晏亭那里得到了肯定的答案,他又沉思两息,试探道:“自取灭亡,难道说是他手下的百姓……”
晏亭:“也许。”
他能算得了卦,却算不得人心。
“那‘铜网无眼’?”
“许是说铜网的网眼是当真细小,不好逃脱,许是如同刀剑无眼一般的说法。”,晏亭闭了闭眼,“总归不是什么好的意思便是了。”
他对荀安澜方才的帮助感到些许不适,是因为若是他参与了,显然是可以无伤抗下所有的意外,可若是没有他,此去必定危机四伏,说不得便会有人死去。
而他打算掺和一脚,不打算太过张扬引来注意,却也不想有人平白丢了性命。
可这样方才荀安澜的付出岂不是成了无用之物?
晏亭再度叹息,被自身从小培养出来的斩妖除魔的剑修思维压得肩膀沉重。
道德感高的人,总会在一些他本能做到而没去做的事情发生后感到负罪,会产生‘若是我没有……就好了’‘要是我再快一点就不会发生了’此类想法。
而晏亭……如今竟也有一瞬间升腾起了如此想法,不过很快他就想起了自己的身份,也想明白自己最好也不要太出格,因此荀安澜的预告与忠告并不是什么用处都没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