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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一声重响。
仿佛哪层的门被重重甩上的巨响吓醒了大楼里的所有人。
楼上楼下的自由军成员,面面相觑,不知道是哪个家伙关门的动静大得活像要把整栋楼拆了一样。而且,听这声音,好像……
“好像是领袖他们开会的会议室?”一位文员迟疑地说。
淡蓝的烟雾在会议室里弥漫。
灯光被震灭了,军官们和负责人们在黑暗里不安地坐着,谁也没去开灯。昏暗里,律茉平静地靠在椅背上,漠然地侧首凝视窗外。
会议室后方空了两个座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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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种带着律若往外走。“他”高而颀长的身影将律若笼罩,脸上没有一丝温和,薄冷的唇唇线笔直,现出令人悚然的戾气。冷白有力的手扣在律若的肩头,微冷的手指在律若转头时,将他的脸推回去。
律若被学长突然带离会议室,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略微垂着睫,跟学长往外走。
他太安静,也太听话。
手指下,青年肩骨单薄,异种停住了脚步。
“他”一言不发,脱下银灰色的西装外套,给律若披上,罩好。律若站在“他”面前,异种给他拢衣领时,清晰看见他细长微屈的银睫。
律若的银发垂在耳边,他站在原地等“学长”给自己披外套的样子,和以前在学院的银杏树下没有任何差别。异种的手指顿了顿,给他掖衣领的动作轻缓了几分。
“学长。”律若低声。
异种闭了闭眼,将翻涌的戾气压在眼底。
“嗯。”“他”低哑地应了律若一声,“怎么……”异种细微地停了一下,“怎么还帮他们?”
律若不明白他的意思。
“他们对你态度那么差,怎么还会去帮他们?”异种竭力收敛怒意,不让它们落到律若身上,“想做实验,想研究,也可以先不理他们——是他们该求你,你不答应,他们最后也要求你研究。怎么……”怎么任人欺负?
最后几个字,被异种咬在齿尖,又利又疼。
律若花了一会儿功夫,好像还是没能弄懂它的意思。
“……给你留的东西,已经不用怕他们。”异种尽量不让戾气沁进声音里,低哑地问,“怎么被人用那样的视线看着,还不知道保护自己,任由他们欺负?”
“你没教。”
异种的话忽然消失在咽喉里。
律若站在原地,他眼睫低低的,仿佛做错什么似的。反复确认后,才又轻轻重复了一遍:“你没教。”
细密的疼痛一下淹没了异种。
没教。
是的……没教……没教过他要哪怕对研究感兴趣,也不要任由人欺负。因为样本在的时候,真心也好,假意也罢,就没人敢这么欺负他。
异种几乎没有比这更痛恨的样本的时刻。
——你沁透了他的生活,你将他护得无微不至,又怎么能这么轻易地舍下他,让他独自面对整个冰冷恶意的世界,任由他在冷漠,排斥、暴力与谩辱中孤零零地活?
怎么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