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郑重地给了一个实际上很敷衍的回答。
段清泽也不在意,见沈黎挣扎着要下去,也松手让她离开了他的怀抱。
他的嘴角还有很浅的血痕,沈黎到底不放心,问他:“阿泽,你怎么会突然吐血?我真的被吓到了。”
段清泽道:“没什么大事,应是被天雷劈的旧伤。”
沈黎:“……这样啊。”
天雷劈他也就是半个月前,算不上旧伤,但他说什么就是什么。没想到她猜来猜去,却忘了这最合理的可能性。
初见魔尊的场景还历历在目,他当时可是被雷劈成那样了,可因为他此后一直没有表现出来,她竟也完全忘了。大概是这次跟分神巅峰打斗动用的力量超出一个临界值,压制不住旧伤,才会吐血。
沈黎仔细去看段清泽的脸色,苍白到透明,嘴唇也失了血色,好像随时都会倒下。
她有种莫名的使命感,不能让这个大陆最优秀的修士坏了根基。
“那你快疗伤,不要再拖了。”沈黎皱眉叮嘱道。
段清泽抬眼看她,用手背擦了擦嘴角的血痕,叹道:“我的伤确实有些重,若能双修可以好得快点。”
说完他定定看着沈黎,似有期待。
沈黎:“……?”
长大了就是不一样,借口还挺能找。
她冷笑:“反正我们时间多得是,你慢慢来就好。”
段清泽似乎也就随口一说,见沈黎压根没上当,便也不再提,他低笑道:“那便在这儿待上些时日吧,我正好也有些事要做。”
沈黎好奇道:“什么事?”
她突然想起刚才段清泽说的挖矿……说起来他现在十七了,是不是又多了些记忆?
她再问:“你当初从妙法阁逃出来后,又遇到了什么?”
他五岁被卖时岁数小做不了主,成了药人,逃离卞为真的控制时受了重伤,又被妙法阁抓住,在妙法阁受了酷刑,应当也是重伤的状态逃离……所以后面他又遭遇了什么?
沈黎如今已几乎确定段清泽是被天道针对了,所以他的苦难不同寻常地多。
段清泽低低一笑:“也没什么,只是被人抓了去当矿工。”
沈黎见他轻描淡写,似乎完全没把这事看太重,知道他这是因为岁数渐长,对所遭受苦难便也逐渐习惯。
因为他这一生遭受的只有苦难。
沈黎忍不住伸手握住了段清泽的手,这手微凉,反握住她的力道很大。
段清泽看着她笑道:“阿黎是在心疼我吗?那我遇到那些事便也值了。”
值什么值,当年他接二连三地遭遇那些苦难,可没有人心疼他,甚至没人知道。
“再心疼有什么用,又不能让你吃的苦少一点。”
她有些无力地说。因为那都是早已过去的事,她如今只是在旁观,在回顾。
段清泽执起沈黎的手放在唇边,在她手指上亲了亲,低笑道:“少了的,阿黎。因为你在,那些过去于我来说便没那么痛苦。”
沈黎望进段清泽的双眸,一如之前的漆黑深邃,但现在里面有光,有柔软,那是对她的。
——她深切怀疑他跟工友们学了不少东西,明白了该怎么让她动心,好让她乖乖跟他双修。
沈黎蓦地缩回自己的手,起身道:“你先疗伤,我在周边看看。”
段清泽没拦她,只是看着她的背影笑着应好。
等沈黎匆匆走出木屋,他摸了摸自己微弯的唇,忽然冒出一点困惑,他是这么爱笑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