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书瑶从楼上下来的时候,一双眼睛还红彤彤的。她一边下楼梯一边止不住地流眼泪。
容姨见孟书瑶哭着下来,手里还抱着沈以承昨晚穿回来的那件衬衫,上面血迹斑斑,看着就有些吓人。
容姨见孟书瑶哭得厉害,有些担心,上前轻声询问,“阿瑶小姐,沈总没事吧?”
沈以承从昨晚回来之后就没下楼,他心情不好,也不允许任何人上去,所以也没人知道他的伤究竟怎么样,只知道他昨晚回来的时候,白衬衫上染了血,尤其是后背,几乎每道伤痕都浸出血。
孟书瑶哭得厉害,她这会儿甚至没有心情去问沈以承究竟是怎么受伤的,她哭着问容姨,“容姨,你有没有周余的电话?”
容姨连忙道:“有有,我这就找出来。”
刚刚在楼上,孟书瑶见沈以承后背伤痕累累,心疼得都快不能呼吸了。她想带沈以承去医院,可沈以承不肯去,她没有办法,只好给周余打电话,问他有没有相熟的医生叫到家里来。
不出半个小时,周余就带着医生匆匆来了。
他脸色也很凝重,一进门就直接带着医生上了二楼。
卧室门开着,一进去就看到沈以承赤裸着上身趴在枕头上,孟书瑶坐在床边,一边掉眼泪一边拿着干净毛巾轻轻给他擦伤口周围的血迹。
沈以承后背的伤确实有点严重,那场面叫外人看到,估计只会觉得惨。可周余看到这一幕,心里却觉得温情。
他和沈以承认识二十年,第一次见到他受伤,有人在他身边,为他掉眼泪。
他带着医生走过去,看了一眼沈以承后背的伤,就觉得不太妙,一会儿消毒上药的时候估计小姑娘会受不了。
沈以承抬眸看了眼周余,两人交换一个眼神,周余会意,跟孟书瑶说:“阿瑶妹妹,刚刚来的时候太急,忘记买纱布,能不能辛苦你跑一趟,去买两卷回来。”
孟书瑶连忙点头,开口声音还有点哽咽,说:“我马上就去。”
她说着就起身,一边擦眼泪一边拿起包包往外走。
沈以承叮嘱她,“慢点,看着路,叫容姨陪你。”
“我知道。”孟书瑶哽咽地回一句,朝楼下走去。
孟书瑶走后,周余看了眼沈以承的后背,蹙起眉心,“你妈下手也太狠了,你又怎么忤逆她了?”
沈以承懒得讲这些,催道:“赶紧上药,一会儿阿瑶回来了。”
医生这才赶紧上前,一边从药箱里取出消毒酒精,一边提醒道:“沈总,您要不要拿个什么东西在手里,一会儿上药的时候可能会很痛。”
沈以承蹙眉,说:“你赶紧弄,别浪费时间。”
他怕阿瑶一会儿回来,看到他上药的样子又会哭。阿瑶哭起来他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周余道:“你赶紧给他弄吧,这点痛他还忍得了。”
医生这才没再多话,赶紧给沈以承上药。
但沈以承忍痛能力再强,到底也是□□凡胎,消毒酒精上去的时候,他还是不自觉地蹙起眉,额头乍然浸出一片冷汗。
周余都有点不忍心看,心中再次感慨周晴下手太狠。这么多年了,她真是越发偏执。
孟书瑶买好纱布回来的时候,沈以承已经上好了药,医生正在叮嘱,说:“最近千万不能碰水,平时饮食也要清淡一点,一定不要碰到伤口,要是感染就麻烦了……”
“好了,你别再啰嗦。”沈以承见孟书瑶很紧张地在听,怕徐医生再说出什么话吓到孟书瑶。
徐医生这才收了声,收拾起药箱,临走还是又忍不住多嘴叮嘱一句,“一定不能碰水啊,夏天天热,要是出了汗就用干毛巾小心擦擦,千万不要碰到伤口。”
孟书瑶很听医嘱地点头,乖巧地说:“我知道了医生,我会记得。”
周余见孟书瑶回来了,也就不留在这里碍眼,跟徐医生一起先走了。
人走后,孟书瑶把卧室门轻轻关上,走回床边坐下,看到沈以承后背的伤痕,鼻子一酸,眼泪差点又掉下来。
沈以承不想让孟书瑶哭,抬手捏她下巴,唇角勾起笑意,还有心情逗她,“别哭啊阿瑶,一点小伤而已,休息两天就好了。”
孟书瑶却还是忍不住掉了眼泪,“伤得这么重,哪里是小伤。”
她庆幸自己提前回来了,否则沈以承一定会瞒着她受伤的事。
她看着沈以承,终于还是忍不住问:“沈以承,你后背的伤,是鞭伤对吗?”
刚刚出门去买纱布的时候,她问陈叔,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陈叔其实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沈以承昨晚回了老宅,跟着太太去了一趟阁楼,出来的时候身上就染了血,后背的伤痕隔着衬衫都依稀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