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书瑶第一次见到沈谦,是八月中旬。
那天是个周末,上午她正在院子里摆弄花草,看到一辆车陌生的车开进来,她正好奇往那辆车里望去,容姨悄悄跟她说:“是沈总的堂弟,早晨打电话来,说是有事要找沈总。”
“哪个堂弟?”孟书瑶好奇问。
容姨努努嘴,小声道:“还有哪个,就是一门心思想掌权那个。”
孟书瑶一下子就知道是谁,之前沈以承被赵家针对,沈谦一直逼着沈以承把沈氏交出来。
孟书瑶对这个人印象很不好,看到沈谦从车里下来,看也不看他,径直往屋里走。
沈谦这会儿也没心情跟孟书瑶打招呼,他一脸急色,一进门就匆匆到二楼书房去见沈以承。
孟书瑶在楼下插花,问容姨,“他来找沈以承做什么呀?”
容姨摇摇头,“我也不太清楚,只是前些天听陈叔说,沈氏最近不太太平,许是出了什么岔子,来找沈总想办法的。”
话音刚落,就听到楼上有什么东西砸碎的声音。孟书瑶吓一跳,脸都白了,拔腿就往楼上跑。
跑到书房门口,听到沈以承在里面骂人。
孟书瑶跟沈以承在一起这么久,从来没听他这么骂过谁,只差指着沈谦鼻子骂他一句废物。
孟书瑶没敢进去,在外面听得心惊胆战的,隔着一扇门,都能感觉到沈以承发了多大的火。
过了大概有二十分钟,沈谦从书房出来,他整个人看起来都很狼狈,垂头丧气,眼睛里仿佛还有泪水。
孟书瑶有些惊讶地看着他,他似乎也有点不好意思,对她笑了笑,垂着脑袋走了。
沈谦走后,孟书瑶才走进书房,看到地上的陶瓷碎片,她转头小声跟容姨说:“容姨,麻烦你收拾一下。”
容姨点点头,连忙下楼去拿工具。
沈以承看样子气得不轻,坐在办公椅上抽烟,连孟书瑶进来都没看她。
孟书瑶走过去,伸手拿走沈以承指间夹着的烟。沈以承这会儿烦着呢,抬头看向孟书瑶,眉心微蹙着,“别闹。”
孟书瑶不管,把烟头给沈以承按进烟灰缸捻灭。沈以承这会儿一肚子火没处发泄,索性又重新拿了一根,刚咬到齿间,还没点燃又被孟书瑶收走。
他抬头看向孟书瑶,不大高兴道:“你非得看我活活气死是吧?”
孟书瑶道:“我哪里舍得。”
她坐到沈以承腿上,搂住他脖子,低下头去吻他,小声道:“别生气了沈以承,抽烟能解决什么问题呢,你不如抱抱我。”
孟书瑶是沈以承的药,她一靠近,他一肚子的火已经下去了大半。
索性丢下烟盒和打火机。
孟书瑶见他肯扔下烟盒,就知道他已经平静下来,情不自禁地朝他露出个笑容。
沈以承伸手捏捏她脸蛋,叹气,“我快被气死,你还有心情笑。”
孟书瑶还是笑,说:“沈以承,你刚刚好凶哦,我都被你吓到。我从来没见你这么凶过,沈谦都被你骂哭了。”
沈以承头疼地靠到椅背上,闭上眼睛抬手揉了揉太阳穴,“他简直乱来,气得我脑仁疼。”
孟书瑶伸出两只小手给他揉太阳穴,一边轻轻地揉一边轻声问:“出了什么事吗?严重吗?”
沈以承不想跟孟书瑶讲这些糟心的事,闭着眼睛缓缓地说:“以后有时间再跟你讲。”
沈以承不想说,孟书瑶也就不问。他已经很烦了,她帮不了他什么,但庆幸还能在身边陪着他。
接下来的日子,沈谦来家里的时间变得很频繁,起初每次来都被沈以承骂得狗血淋头。
有一次,周余也在,孟书瑶在楼下客厅看书,听到沈以承又在书房骂沈谦,她下意识抬头往楼上看。
她不关心沈谦被骂,她只心疼沈以承,他自己平时已经很忙了,如今还要帮沈谦收拾烂摊子。她恨不得也上去骂沈谦两句。
周余坐在旁边,叹气道:“不怪沈以承这次发这么大火,这个沈谦,做事太离谱,差点没把沈氏败光。”
过一会儿,沈谦下来,照样垂头丧气。
周余看他一眼,“坐会儿吧,大中午,外面晒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