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殷鞅说:“我头有些疼,想回去早些休息。”
殷鞅盯着她许久,才道:“那先回王宫吧。”
他让侍卫别忘了带上那一扎糖葫芦。
皎皎上了马车。
在上马车前,她回过头,朝着身后的人群看了一眼。
终究是什么都没看到。
她收敛好眼中的失望,进入马车车厢。
马车缓缓地离开,拐弯后消失在街角。
街上一家不出名的茶馆二楼,有人终于收回视线,伸手不紧不慢地合上窗。茶馆长工端茶进入包厢内的时候,正巧见这位奇怪的客人戴上帷帽。
近来城中戴帷帽的人有许多,这一个倒也不叫长工感到新鲜。
他的目光顿在这位客人的手上。
长工是个没什么见识的人,他夸不出很有文采的词句,只能在心底憋出一句感慨:这双手比许多养尊处优的公子小姐的手都要好看。
比玉白净,又不乏力量,修长莹润,不染尘埃。
长工不着调地猜测:这双手,该是一位文人的手。
也许这位客人是书生。
面前的客人许多日都来茶楼里,选这么一个靠窗的位置,一坐就是整日。
长工见他始终戴着帷帽,气质不群,起初还以为他是什么来自异乡的不安分的人士,可后来见这位客人每日沉默寡言,并没有出格举动,这才放下心来。
更何况他还出手阔绰,长工当然更加欢迎他来。
这一日,长工如同往常一样进入屋内,询问道:“贵客今日还要红豆糕么?”
戴着帷帽的客人嗯了一声。
长工早就备好的糕点和新茶放在桌上。他本是不多言的性格,但此刻难得起了兴致,询问面前的客人:“贵客是从哪里来?”
神秘的客人没有回答。
长工只以为他不愿回答,却不知道他是在犹疑到底该说哪一个地方——他来处太多。
长工没在意,随口继续问:“客人在埕陵待几日?”
这次回答了。
客人声音清淡:“五日。”
长工惊奇:“五日后正是国君大婚的日子,您那一日走?”
他劝:“如此盛大的日子,您该多留一日和我们一起观赏才是。”
帷帽阻挡了客人的面目,长工看不见他的表情,只能听到他原本清冷的声音染上些许莫名其妙的情绪来。
他低声:“等不了。”
什么等不了?
长工听得一头雾水,稀里糊涂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