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受着夹杂在空气里的泥腥味,这一路走来,觉得脚底下,都磨出了泡子。
他出门都是乘轿的,这辈子都没走过这么多路。
身上这套华服,衣摆上也已经沾尽了泥。
已经不能再穿了。
海说倒是随和一些,对这般场景,也格外习惯。
他本就是贫苦士子,四岁那年,父亲便故去了。
从此孤儿寡母相依为命,靠祖上留下的十几亩田,勉强维持生活。
不过他也是很不理解的,看了刘恪一眼。
这群士子里,正儿八经能种地干活儿的,只在少数。
其他人,四体不勤五谷不分,不帮倒忙就不错了。
就算秋收人手紧张,他们也没什么用处。
“这是魏大人的命令,我也没办法。”
刘恪摊了摊手,直接把锅推给魏季舒。
随后继续道:
“你们都是经历了会试,才留下的饱腹经纶之士,在泥地里劳作,只是徒然让宝玉蒙尘。”
“朝堂上,才是你们发挥的地方。”
“随便弄弄吧,魏大人这次也是疏忽了。”
“估计魏大人,也是因为听着人手短缺,心中太过焦急,才出了这种昏招。”
刘恪相当随和,甚至用出了好几个演技系的天命,让自己显得,更加低声下气一些。
一众士子,听得很舒服。
就是,他们的才能在于治国理政,哪能跟泥腿子一样,种种田呢?
反正这毕大人也说了,做个样子应付魏季舒就行。
他们之中,便有几个人,当即划水起来。
有个机灵的,就地一蹲。
往衣衫上沾了些泥,假装自己劳作了一天的样子,便找了棵大树,在树荫底下睡大觉去了。
“毕大人,记得喊我!”
“诶,好的!”
刘恪满口应着,当真不多加管制。
“海说,你真要去种地?”
却见得,海说已经撸起了袖子,往田里走去。
海说点了点头:
“嗯。”
“当今天子,曾说过一句话。”
“什么?”
因为之前海说的学识,着实让不少人拜服,好些个士子,便以其为首,都围了上去。
如果这种地,是当今天子的意思,可就不一样了。
刘恪也颇为好奇的凑了上去。
他说过啥话,他自己都记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