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再在荆北,为了阻拦汉军渡江,而丢下五万兵马,可就真的只能完全呈守势了!
石周曷阿虎思虑再三,提议道:
“不如调动川南的三万兵马,那韩起虽然声名不显,但据说行军布阵有模有样,若非大军,难以突破其防线。”
“索性将威胁交州的兵马,调至荆北,反正川南那破地,汉军想攻也难。”
刘宾却是连连摇头:
“不妥,汉帝的用人手段,颇有高皇帝之风。”
“便是那百战百败的李景绩,脑有反骨的侯君延,未虑胜先虑逃的马括,在荆南一役中,都有所发挥。”
“如此看来,韩起能独当一面,自领一军,绝非什么庸才善类。”
“川南的三万兵马不可轻动,我们要担心的并不是是否能够突破汉军的防线,威胁到交州,而是那韩起是否会突破我军阵线,进入川南!”
石周曷阿虎呼出一口热气,虽然很不甘心,但不得不承认,当今汉帝,确实是古往今来少有的明主。
如此,他便也依了刘宾的计策,声音中透着坚定:
“就这样吧,让阿邃领兵去江陵。”
此时的石周曷阿虎,神情虽然依旧阴沉,但却眼神闪动。
之前他一直在预测着汉军有多强大,无时无刻都在给与自己面压力。
现在真真实实看清楚了,虽说确实很强,但总归有应对之策,终于算是松了口气。
——
汝南。
两位身着素衣的男子,远眺着宽广的山川美景。
两人遥看远方,云淡风轻,远处层峦叠嶂,云雾缭绕。
满目皆是碧绿的树林,起伏的山峦,犹如一条条巨龙腾空。
往下望去,是一片绵延不绝的田野,与小村庄,层层梯田错落有致。
似乎有一条河流,在阳光下闪耀着光芒,水流缓慢而清澈,给人一种宁静宜人的感觉。
伴随着微风吹拂,耳畔边传来一阵树叶发出沙沙声。
那年轻的男子,忽而发出一声感慨:
“这般美景江山,却不是那些将百姓当做下等人的东胡,能够坐享的。”
年长一些的男子,则是笑道:
“种轩你在浦前部中身居高位,竟还会发出如此感慨。”
被唤作种轩的男子,轻轻摇着头,道:
“兄长,你我相交莫逆,那弟今日便直言了。”
“种某祖父,自汉室南渡后,受累于我种氏族中老幼众多,无法南下,所以仕于东胡人。”
“尽管如此,祖父也一直希望,有机会能够拿起兵刃,和东胡人决一死战。”
“因而,我那祖父,常常带着我登高望远,指画山河。”
“就像今日和兄长这般模样。”
年长男子忽然闭上了眼睛,这是他以前一贯的思考方式:
“种轩,你非常人。”
“天子已经尽取荆南,王师相距汝南,并不远。”
种轩微微一笑,道:
“兄长也绝非常人。”
“种某今日以真心相托,还望兄长告知身份。”
年长男子睁开了眼,他现在已经不需要这种思考方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