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越说,宋建钢越是耐不住的心痒痒,只是宋月明如今不好骗了,对他提防的太厉害。
“对了,钢子,你知道不,杨红卫快被放出来了,你以前不就是跟他关系好,他给里面也不知道变成啥样儿,他妈现在正准备着给他说个媳妇儿呢!”
宋建钢猛地抬起头,忍着后背牵动的疼痛问:“咋回事?他咋回来了?”
“判了那么多年,可不是该放出来了?”
“咦,杨红卫他爹,杨大胆这两天穿的可好了,就等着他回来,说起来杨红卫还真是老老实实蹲了十年,他姐夫不是在部队里当官,也没使上劲让他少蹲几年。”
宋建钢听他们唠唠叨叨的心烦意乱,不耐烦地挥挥手:“要钱的等两天再来拿,现在让我睡会儿。”
七八个人被他这样赶出去,心里都不忿,愤愤走出宋建钢家的大门。
宋建钢趴在床上,动也动不了,想到怒处,不由狠狠骂了一句,吴秀秀在堂屋门外听见了,停住脚步没有进去。
杨红卫出狱这件事倒是让人稀罕了一阵子,二十郎当岁进去,出来三十多岁,连个媳妇都娶不着,这辈子注定要打光棍喽!
黄栀子来市里给宋老太检查身体,宋老太眼睛看不清楚,医生说是白内障,但老人年纪大了,不敢动手术,就送到市里来检查一下,顺道给宋月明捎过来点东西,并且心有余悸的说着见着杨红卫的模样。
“看着,人比以前白了不少,木木呆呆的吓人,还去找宋建钢一趟,也不知道俩人说了啥,反正啊,我看的愁死了。”
黄栀子本来是含饴弄孙的年纪,什么都不用操心了,谁知道老人生了病,儿子不省心。
宋月明听着她抱怨、诉苦,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低头翻看黄栀子给带来的榆钱,择一择里面的树叶树枝,准备回家给孩子做着吃。
黄栀子后知后觉她不喜欢听这些,也停下来没再说,只是忍不住的叮嘱:“月明,你跟云开可得好好的,他现在挣着钱可不能便宜人家。说起来这富了还不如穷着,天天担心这担心那。”
宋月明抬头问她:“那让你回到二十年前,你愿意不?”
黄栀子想也不想的摇头,“回去干啥,不想回去。”
宋月明用黄栀子送来的榆钱做了榆钱窝窝和蒸榆钱,宋老太在医院里不愿意吃别的饭,就想吃自家做的饭,这两样送过去她还能吃一些。
给老太太检查的医生做出和县医院一样的建议,宋老太不能动手术治疗白内障,只能开一些药保守治疗,俩儿子儿媳妇来去匆匆的又给送回去。
宋月明跟着回去一趟,到村里的时候,前方有一道陌生的人影,黄栀子看见了,低声说:“那个就是杨红卫。”
宋月明她顺着指的方向仔细看了看,这辆车是司机载着她和老太太还有黄栀子、大娘林秀芳,她坐在副驾驶,车子快要路过杨红卫的时候,司机看杨红卫想往路中间走,连忙按了一下喇叭,杨红卫扭头朝车里看过来。
杨红卫看见宋月明坐在车里,眼睛闪过显而易见的惊讶。
宋月明已经不大记得杨红卫的模样,但看见的第一眼仍旧觉得违和,杨红卫给人的感觉不像黄栀子说的那样木木呆呆,他的迟钝似乎是装出来的,衬着瘦弱的身躯,若是外人一看,大约会觉得挺可怜的。
这种可怜有利于杨红卫迅速回归到人群里,惹人同情,不再以看犯人的目光看他。
黄栀子小声说:“说是找媳妇,连寡妇都相不中他,人家还要杨家盖房子,杨大胆两口子没钱,估计要跟杨敏要钱。”
“都是人家的事,妈,你不要管了。”
黄栀子点点头,摸不清楚闺女到底是怎么想的,反正当年的事早就过去了,她又何必天天提起,最好这杨红卫赶紧结婚生孩子。
他们到家吃了一顿饭就得走,宋建军悄悄告诉宋月明,“钢子去县城取钱了,说要还给人家,我看这事儿就快弄完了。”
“他开车走的?”
“不是,他还不能开车。”
宋卫国这一顿打,跟从前那次很不一样,这次下了死力气,宋建钢身上不仅肿着,还有破皮,看着很恐怖,事实上都是皮外伤,吴秀秀伺候他大半个月,才能下地。
“三哥,你帮我盯着他点,我怕他还使什么歪点子,还有杨红卫。”
宋建军想也不想的答应了,他对当年的内情一知半解,但宋月明开口,他都一一照做,该相信谁,不该相信谁,他心里清楚的很。
两辆车从宋家开走,隔日,宋建钢停在院子里的翻新小轿车不知道被谁戳破了四个轮胎,轮胎里的气全给放没了,车子陷在那儿一动不能动。
宋建钢从县城取钱回来看见这一幕,什么也没说,就是吴秀秀破口大骂了半天,也没见到一个人有反应。
“钢子,你咋不着急,这是谁把咱的车给弄毁了,肯定是那些要账的,这钱,咱不还就行了。”
宋建钢不以为意的摇头:“不用,先把车放这儿,过两天找人过来修吧。”
“可是这车……”
宋建钢阴沉着脸没再理他,谁戳破他轮胎,他心里门儿清。,!
借给宋建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