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月明只得依她,天黑前才赶到家,第二天中午宋建军打过来电话,老太太吃过午饭走的。
九十多岁去世算是喜丧,宋卫民和宋卫国年纪都不小了,谁家条件都不错,没啥可争抢的,都齐心协力的给老太太风光下葬,吹吹打打两三天很是热闹。
下葬后,宋月明消沉一阵子就恢复过来了,日子似乎又恢复平静。
九月开学将仨孩子送到高中去,卫真仍旧没骑上她心心念念的自行车,路上的汽车那么多,双胞胎哥哥轮流载着她,反正就这么一年的时间,等到明年哥哥们考上大学,她就可以自由自在的骑车。
最重要的宋月明得给不愿意坐公交车的宝贝闺女准备防晒,“你要是晒黑了会后悔的。”
卫真晒黑恢复的也快,但就是晒黑之后不愿意出门。
刚开学没多久,卫云开告诉宋月明一个消息。
“宋建钢改判死刑,杨红卫死在了监狱里。”
“什么?”
前不久宋建钢在狱中打架斗殴引起冻乱,他刚开始服刑没多久,开始的态度不过是装出来的,眼见出狱遥遥无期,还是试图制造混乱越狱。
杨红卫和宋建钢在同一个监狱服刑,且好巧不巧的死在混乱之中,死因是颅内出血,体内多处骨折。
虽说没有直接证据证明杨红卫是谁杀的,但他确实因这乱子而死。
宋月明震惊之后也就淡定了,可能这就是杨红卫的命。
“什么时候执行死刑,爸妈知道吗?”
宋建钢判无期之后,宋卫国和黄栀子是松一口气,儿子再坏,他是不愿意看见他死的,原以为他会在监狱好好改造,谁知道仍旧贼心不改。
卫云开摇头:“我刚知道的消息,估计三哥那边也快接到通知了。”
枪决之后,得有人给宋建钢收尸下葬。
宋月明探口气:“还是尽早跟他们说吧,要是想去见一面也来得及。”
宋卫国和黄栀子听到之后第一反应都呆住了,黄栀子哭都哭不出来,她一共生四个孩子,另外三个都不如宋建钢这一个让她操心!
宋卫国沉默半天说:“幸好你奶奶走了,要是让她知道非得气着不可。”
黄栀子唉声叹气的,可俩人最后还是得去见宋建钢一面,而杨家的丧事来的更快些,杨红卫的骨灰领回来,杨大胆已经疯掉的媳妇也死了。
听说杨敏回来过一趟,每月给杨大胆的钱依旧给,杨大胆没了束缚,和村里的老寡妇厮混,每月拿钱混吃等死。
十月,宋建军陪着宋卫国和黄栀子去探望宋建钢,过后不久也将宋建钢的骨灰带回家草草下葬。
原本葬礼宋月明是不打算回去的,但人死如灯灭,不必再因此给黄栀子留下什么疙瘩,也就过去了,宋威威一个披麻戴孝的,灵棚里守着的都是侄子辈,宋月明连一滴眼泪都落不下来。
宋建军说了见到宋建钢的场景:
“到死还在埋怨咱爸妈偏心,觉得他自己命不好,没一点儿错,我看着他那个样子跟以前一点都不一样了,跟要吃人一样,监狱里也不是啥好地方。”
宋月明听后无言以对。
宋家半年里办了两件丧事,都觉得晦气,气氛都阴沉起来,直到快过年才缓过来。
今年过年青菜价格飙涨,宋家两兄弟赚的心满意足,黄栀子和宋卫国的地都分给两人种了,连租金带红利足够两三年吃喝不愁的,宋威威又懂事,老两口养着他不费什么事。
秋天的时候事多,说好的游玩没能成行,年前的草莓上市时,宋月明邀请苏妙宇和杨倩还有熊锐的新婚妻子杨榕去乡下摘草莓。
这是妹妹带来的客人,宋建军和宋建兵招待的很大方,草莓随便吃,都不打算要钱。
私底下,宋建军和宋月明说:“现在城里人越来越有钱,反倒喜欢到农村来玩了,等明年春天桃花和杏花一开,来的人更多,就是怕他们把花给摘了。”
宋月明想起来农家乐,提议说:“这也是个赚钱的机会啊,三哥,你再养点柴鸡,人家买的更欢,或者请个厨子做饭。”
宋建军做了这么久生意,稍微一点拨就知道怎么干了,天时地利人和的事情,不挣这个钱都对不起自己啊,再说要是能做起来,连周边的村子都跟着受益。
“对了,等明年夏天该有可多爬叉爬出来了,到时候你们再带着孩子来,也好玩!”
这两年,宋建钢在梨园地底下埋了不少产过蝉卵的树枝,今年春天就有三三两两的爬叉爬出来,明年是集中爆发期,这东西乡下常见,城里要买最少也得十来块钱一斤,梨园树底下的空地闲着也是闲着,养殖爬叉一举两得。
宋月明一听就觉得浑身痒痒,她可不敢抓,但还是好奇:“那爬叉不会爬到树上找不着?”
宋建钢晃一晃手里那卷透明胶带:“给树上缠一圈,到时候爬叉都给树根那一片儿,一抓一个准。”
宋月明抖抖鸡皮疙瘩:“还是算了,我可不敢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