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恐怕是云沁听过最荒谬的表白方式。
人家或许会说,“我的爱会和银杏树一样长长久久”,而他呢,“我希望你长命百岁”有种滑稽的荒谬感。
看着银杏树,恐怕也没有人会联系到长寿上。
这不都是给老人家说的话吗?
她才多大……
可荒谬之中,这竟也是云沁听过,最真挚的话。
竟然还有几分动听。
或许还是因为宫中这个不安定的环境,长寿永宁,所包含的意义都重了一层,也是一个帝王,比起什么永远宠爱,更加有力的承诺。
霍金池并不在意她是否会回应,看她无言的模样,反倒轻笑了一下,用手中的叶子轻轻点了下她的鼻尖。
“这下知道朕为什么不让你把两棵树砍掉了吧?”说到此处,他又忍不住一笑,“这可是两棵两百年的银杏树,也就你这么的大胆包天的,才敢一口一个砍掉。”
云沁看着他含着笑的眸子,头一低,靠在了他的肩膀上,声音闷闷道:“皇上怎么这么爱记仇。臣妾都不与你计较了,皇上也就不要再跟臣妾计较了。”
霍金池抚着她的后脑,轻哼一声,“你倒是会倒打一耙。”
靠在她肩头的云沁,也闷笑了一声,笑过之后,又轻轻叹了口气。
霍金池立刻侧头问她,“怎么了?”
云沁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皇上,臣妾饿了……”
“还没吃早膳。”霍金池蹙眉。
“不是等着皇上来吗?”云沁甩锅。
霍金池轻笑,“那巧了,朕也没吃。”
云沁终于抬头,脸颊上带着还未散去的几分绯红,看着他奇道:“皇上又是因为什么?”
霍金池便把今日殿上,他驳了朝臣的折子,太傅找他谢恩的事情说了。
“他们果真对太傅动手了。”云沁眸光闪了闪,“臣妾虽不知道太傅为官如何,可看他教导大皇子,也是十分尽心尽力。光是看看大皇子,去行宫前和现在的模样,简直是天差地别。”
她微微勾唇,又道:“见他带着大皇子登高望远,又是亲手造弓,可见不是个迂腐古板的人,十分懂得因材施教。”
霍金池看着她,点点头,“你看人一向很准,朕也是看重他教导学生的能力,才让他教导大皇子的。”
“至于为官之道。”他顿了下继续道:“朝中为官之人,谁不结党,便是贤臣良将也在所难免。太傅桃李遍天下,自然也有亲疏远近之分,他们弹劾旁人之前,也得先看看自己的屁股干净不干净!”
云沁微微歪头看着他,没有说话。
霍金池收起眉宇间的锋利,笑道:“这么看着朕做什么?”
“没什么。”云沁勾唇,“只是觉得,再厉害的贤臣良将,也得遇到皇上这样开明的君主,才能利国利民。”
霍金池嘴角压都压不住,在她鼻尖点了一下,“最会给朕戴高帽子。”
“臣妾这话可是真心话,皇上怎么好赖不分!”
“是,是朕好赖不分。”霍金池又点点她的肚子,“在你继续责问朕之前,还是先填饱肚子吧。”
随后,他便高声道:“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