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液被映得明澄亮闪,像是黄昏霓霞铺散的瑰丽画卷。
他大手一挥:“等我幺弟出生时,我要给他戴满花圈,摆在奇珍异宝中间,燃灯彻夜,宴请四海妖族来看他破壳。”
只是这个秘密给窥破了。
他好像在哭。
云及舟还美名其曰:“好夫君要从小抓起。”
薛祈安僵坐在血泊间,明明在海底生活惯了,竟然一点气也喘不上。
这殿内,只剩下他们活着……
讨人嫌的兄长语气罕有得温和:“我只能把你藏我肚子里了,你嫌弃也没法子。如果你能活——呸,你肯定可以活下来。”
整片海被染成深红。
哐当!
“那又怎么样?我幺弟就要与众不同。”
云及舟兴致来了,还经常抱着他的蛋,上上下下用力摇晃,恨不得将他摇散一样。
无数术法轰然炸裂,咚咚咚地砸在银龙身上。
蚌里晖什么也不懂地漫洒清辉。
玉银族孵龙蛋的地方,只有玉银族直系能进,也是防有心之人趁虚而入。
他还未来得及看清兄长的模样。
那边的银龙自知挣脱无望,很快冷静下来。
“你是不知道,你二嫂对我多好。上次我们吵架,她那么生气,都心疼我只扇了我左脸。”
云及舟是玉银族最闲的龙。
云止笑骂:“你也滚。”
云及舟死咬牙关,喉腔里发出“呜呜呜”压抑的哭声,泪珠滑落。
相处这么多年,云及舟练就门从蛋壳读心情的绝佳本领。
【玉银族对天不敬,死有余辜。】
龙族覆灭就是代价。
云止再叹气。
全死了。
天道真正想磨灭他的也就留在雷劫之后。
存在的价值就是给天选之子们铺路。
云及舟苦口婆心说:“娇娇追求者众多,为什么选中你二哥我啊?除了你二哥我长得全族最好,当然是你二哥我会疼人啊,你好好学着点。”
最常来找他的就是云及舟。
等到巨响渐止时,银龙的身躯也再负担不住,肉身散作银光,如萤火般飘远。
这次看清了,是个很年轻的姑娘,两条发辫如燕尾,一双眼似黑曜石,燃着熊熊怒火。
同样着竹青衣袍的修士向内收拢,围成圆圈将他包裹其中。
“来人,保护家主!”
怎么会这样啊,那些早上说话聊天嬉笑的人,晚上就都死光了。
云止说:“据说是真的。但只有祖龙弑天成功,那是天地间的第一只龙。”
本来该是双喜临门的好事。
日子很安宁。
薛祈安顺着他的气管往下滑,亮光在一点点远去,兄长的声音却在一点点靠近。
很稚嫩的童声给他讲这种传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