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鱼缓缓走近她,语气虚弱却坚定:“你知道,我现在最想见的人,就是你。”
雪芝手中的笔微微一颤,墨迹在纸上晕染开来。
她抬起头,目光如刀,要将沈青鱼看穿:“所以,你想起了过去的事?”
沈青鱼脸色苍白,反问道:“那日你问我该记得什么?那你告诉我,我该记得什么?”
雪芝冷笑一声,目光冰冷:“没经历过的事,又怎会记得?”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看你的样子,应该还没完全想起来,既然如此,那我讲给你听。”
沈青鱼的眼中闪着期待,又带着些许恐慌。
她直视沈青鱼的眼睛,语气中带着一丝挑衅:“你敢听吗?”
沈青鱼轻叹口气:“你敢在公堂上公然承认你与崔文怀的私情,如今你说什么,我不得不信你!”
雪芝缓缓站起身,目光幽深,见沈青鱼紧紧握住自己的手腕,她的目光凝视着那道愈合的伤疤,看的出疼痛此时让她神情恍惚。
她缓步走到沈青鱼身旁,轻轻抬起她的手腕,低声问道:“还记得这伤是什么时候留下的吗?”
“被大哥救回崔家之前……”沈青鱼喃喃答道,话未说完,她似乎又不太确定自己的的话,仿佛隔了几个月,又仿佛隔了几年,模糊不清。
雪芝浅笑一下,“很痛吧?坐到那个竹椅上,我帮你止痛。”
沈青鱼犹豫一瞬,慢慢挪到那竹椅,照着雪芝的话做。
雪芝取出银针,开始为沈青鱼施针。
针尖刺入穴位,疼痛逐渐缓解,沈青鱼的眉头也稍稍舒展。
耳边传来雪芝的声音。
“我与崔文怀早就两人情投意合,彼此倾心……直到遇见沈青漪。”她语气轻松,似乎在说着他人的过往。
“一日,崔家老爷前往京城洽谈布匹生意,不慎遗失了一个装满银钱的钱匣子,这笔钱若丢失,会给崔家的生意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正当他焦急万分时,是沈青漪拾到了钱匣子。尽管她衣着朴素,却毫不犹豫地将银钱原封不动地归还给了崔家老爷。崔家老爷向来正直,也很欣赏沈青漪,那时大哥崔文武已娶妻,崔老爷便请媒人前往沈青漪家提亲,希望崔文怀可以将沈青漪娶回家……”
雪芝的声音随着银针的刺入愈发清晰。
沈青鱼只觉得意识时而恍惚,时而清醒,眼前的景象忽明忽暗,如同置身于一场虚实交织的梦境中……
原本崔文怀想同父亲商议迎娶雪芝,还未开口,这婚事便被的父亲定了下来。
尽管崔文怀对这桩婚事极力反对,但在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束缚下,他无力反抗。
终究雪芝成了被辜负的那一个。
崔文怀本对这桩婚事毫无兴趣,但在见到沈青漪的容貌后,觉得她尚且貌美,便勉强应下了婚事。
成婚那日,红烛高照,洞房内一片喜庆的红色。
沈青漪端坐在床边,红盖头遮住了她的面容,手中紧紧攥着帕子,心中却莫名有些不安。
门外传来一阵踉跄的脚步声,崔文怀推门而入,满身酒气,眼神迷离。
他摇摇晃晃地走到她面前,伸手一把掀开了她的盖头。
沈青漪抬起头,目光惹人怜爱,与他对视之间,崔文怀咧嘴一笑,伸手去解她的衣扣,口中含糊不清地说道:“能娶到如此貌美的佳人,也是我崔某人的荣幸。”
沈青漪恍惚见看到另一个男人的脸,瞬间眉头微蹙,原本已经接受这门亲事,而此刻,眼前的男人让她心中陡然升起一股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