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南的窗半开着通风,长台上,摆着今早采摘来的素色鲜花。
墙角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
是一直安静猫着的蘑菇小孩,听到了她靠近的脚步声,悄悄露出了一双谨慎观察的眼睛。
南目那音只当没看见,径自走到前方坐下,取香盘,扫香灰,竖香筒。
接着抽出线香,点燃,吹灭。
烟气袅袅上升。
她捻着香,用另一只手敲了敲桌子。
扣,扣。
墙角悉悉索索的声音更大了。
半分钟不到,蘑菇小孩无声的挪到了她身边。
他伸手,接过线香,拜拜,接着闭上眼睛,小声对爸爸妈妈嘟囔了什么。
说完,他谨慎的再次观察了身边的人一会儿,才把已经烧到只剩一半的线香,插。进眼前的香筒里。
南目那音开始铺纸。
她至今谈不上喜欢书法,但找到了将其当做工作来做的那种“节奏”。
动笔前,她短暂的闭目养神。
大概五分钟后,睁眼。
长桌对面,花泽类已经挽着袖子开始磨墨了——
他毕竟只有六七岁,巴掌和墨锭差不多大,磨了没一会儿,手指头到手腕没一个地方是干净的。
但态度还算认真。
南目那音有认真观察他,发现小孩有时还会对着磨出来的墨水窃窃私语。
可能是在对爸爸妈妈说话吧——
具体内容她不是很感兴趣。
不。
说不感兴趣也不对。
为了任务,哪怕不感兴趣也该关注一下。
无奈花泽类是个蘑菇。
蘑菇这种东西,一旦受到惊吓,可能会突然合上伞盖,然后用孢子喷你一脸——
落实到具体的小孩,就是他会对距离极其敏感。
不论是物理的距离还是心理上的,但凡南目那音表现出任何想要“靠近”的迹象,花泽类会立刻进入僵直。
哪怕隔天了,再见时他也会加倍的小心翼翼,小心的仿佛呼吸前都要额外做点心理准备。
探究他,总体上比较得不偿失。
不过还好——
南目那音想,还好藤堂静已经来了。
只要今天能把这小孩带出静室,让他俩成功遇到,事情就算是解决一大半了!
想到这里,她甚至在今天落下第一笔时,没忍住的幽幽叹了口长气。
开始写字后,思维自然放空。
南目那音眼里只剩下笔墨,完全没注意到——
仅仅因为一声叹息,蘑菇小孩就长久的绷紧了身体,在努力磨墨之外,花费了平常三倍还多的时间,小心观察她的神情。
大概到下午时分,抄经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