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闻脚步声,陆归舟转过身去,就见橠白已然自屏风后现了身。
那身圆领袍很是合体,线条流畅,既贴合橠白的身形又不失冬衣所需的宽松舒适,尤其精细的是袖口、领口以及衣襟下摆处,皆镶嵌了一圈洁白的兔毛,毛茸茸的边饰瞧上去很有些暖意融融之感,且那毛茸茸的模样又带着难以言喻的灵动与可爱,与橠白那张粉嘟嘟的面容极其相称。
橠白步伐轻盈,几步便来至了陆归舟面前,身着爱人所赠的新衣,她心下不免雀跃,自陆归舟面前转了一圈,开心问道:“如何?”
陆归舟的目光自橠白从屏风之后现身的那一刻便不曾自她身上离开过,当下她就立身于自己面前,陆归舟打量了一番,粉嘟嘟、软嫩嫩外加毛茸茸,可爱的模样成功的又让他穷了言辞。
“好看!”陆归舟浅笑道,继而轻抬起手来,双手捧住了橠白饱满的腮颊,若有所思的凝望了半晌。
橠白见状,未再言语也未再有动作,双手随意的抚在陆归舟的胸膛前,任由他爱怜的抚摸着她的腮颊。
面对着橠白,陆归舟的心思不再能似从前那般平静,他爱橠白,认准了橠白,这是毋庸置疑的,可他越是爱她,便越是受不了橠白与自己有所隐瞒……
“橠橠……”陆归舟轻声开言,心中带着几分忐忑的试探,询问橠白道:“伯父伯母如今葬在何处?”
橠白瞬间回过了神来,星眸之中蓦的又是那闪躲回忆之意,视线也即刻自陆归舟的俊颜之上移了开来,而后垂下了眼眸,与先前的神态如出一辙……
陆归舟心下一沉,面上却是不动声色,静待着橠白开口。
“我……”橠白支吾其词着开了口,心下飞速的思忖着该要如何作答,说到人间的丧事,橠白唯一经历过的便是前世的阿舟……
想到前一世的陆归舟,橠白不觉黯然神伤……
陆归舟见她神色黯然,心中一痛,继而升起一阵愧疚感,他竟又勾起橠白的伤心事了……
可为了弄清楚,陆归舟忍住了岔开话茬儿的冲动,继续待着橠白开口。
橠白思忖了片刻,心下觉着既然如此,她便言说阿舟的埋骨之地吧……
想罢,橠白神色黯然的开口道:“在祈棉山的山脚下。”
橠白的回答出口的瞬间,陆归舟心下登时松了口气,既有父母的埋骨之地,那便不可能是甚的罪臣家眷出逃的后代之流。
陆归舟心下愧疚,又有些后悔,还有着对自己不信橠白的责备,百感交集之下,他无法抑制,一把将橠白抱入怀中,开口便道:“橠橠,抱歉,我实在非是有意勾起你的伤心事,实在是你我成亲是大事,我想着到底是要到双方父母的坟冢上去,上香告知一番,所以才……”
后面的话,陆归舟不曾言说,亦是不言而喻。他心疼不已,手上将橠白又抱紧了几分,埋首在橠白的颈窝处,又是一连串的抱歉……
橠白确是有些伤心的,因着忆起了前世阿舟离世的情景,陆归舟自是无法知晓,心下只当她是在为父母离世之事伤心。
甭管是为何伤心,皆是全然消了陆归舟心头的疑虑,只一瞬间,龃龉尽消……
龃龉既消,柔情蜜意随之而来……
这边厢虽是如此,陆归乘与橠玦那边则全然是另一番情景……
且说辰时,他们与橠白和陆归舟二人分道而行,陆归乘便理所当然的成了橠玦的向导,邀请他一并在这竹远县里逛一逛。
一心扑在烧饼上的橠玦自是不会拒绝,当即便要陆归乘带着他去找好吃的烧饼去了。
陆归乘总是觉着如橠玦这般仙气飘飘的男子喜食烧饼有些怪异之感,却也并未多言多语,当即便带着他去了。
一路上,陆归乘总是忍不住的观察打量着橠玦,似是想要自他身上瞧出些什么来……
橠玦全然不知陆归乘的心思,一门心思想的只有等下吃的烧饼是何味道。
橠玦甫一提及烧饼,陆归乘虽是满口应承,心下却已是忍不住就着烧饼起了猜疑……
陆归乘因着要领路,所以脚步微微先于橠玦,走在了他的前面,心下暗道:这烧饼又不是甚的稀奇之物,怎得这般的对了橠玦的口,瞧着他对烧饼的喜好模样,怎得像是平日里压根儿吃不到,骤然吃了个新鲜的模样。
想到此处,陆归乘心中的猜测继续……
何人会在平日里吃不到个烧饼,还不是那些高门显贵、锦衣玉食之人,山珍海味吃的腻了,这方才会对这烧饼起了这般大的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