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得还没回来……”陆归舟喃喃低语,脖子又伸长了几分,可依旧是不见橠白的身影。
陆归舟收回视线,垂眸忖了忖,继而转回身去将书房门紧闭,随手撑起了门旁的油纸伞,前往案宗室去,打算亲自瞧一瞧。
案宗室门前,陆归舟一见那铁将军把门以及门旁立着的油纸伞,心下便是一慌,橠白呢!?
他心下疑惑,俯首将那把油纸伞拿起,心下猜测,若是有事出去了,这雪这般的大,橠橠如何竟然连伞都不拿?莫不是,遭遇了什么……
如此一想,陆归舟愈发的慌了,他抄起那把油纸伞,便四下找寻了起来。
“橠……”寻找无果,陆归舟心急更甚,正想开言唤上橠白一声,却在此时垂眸瞧见了雪地之上的足迹。
那足迹分布均匀,不像是情急之下所留下的。
此时雪仍在下,便也没能清雪,那雪积了厚厚一层,且这书房与庭院一带,当差的衙役们也不会前来,能在此时在雪地上留下足迹的要么是橠白,要么是橠玦。
可是橠玦此时定是心心念念着聂秀,哪里会有心思来一场雪地漫步?
定是橠白!
陆归舟想着,抬足便顺着雪地之上的足迹一路跟了过去。
不到片刻,陆归舟便寻着足迹来至了庭院,一眼便瞧见了玩雪玩的正欢的橠白。
橠白的玩雪之态,纯真无邪,一身红衣的模样,犹如世间最纯净的赤色水晶一般,晶莹剔透,却又明艳动人。
雪舞红衣相映,宛若仙子临世一般。
橠白又捧起了一抷白雪,正欲扬向半空中之时,抬眼瞧见了陆归舟。
“阿舟!”橠白惊喜的唤了一声,而后将手中的那抷雪一扬,快步跑向了陆归舟。
陆归舟面前,橠白刹住了脚,原本满是欢乐的面容瞬间变得犹如犯了错的孩童一般,开口便是道歉:“我……我忘了时辰了……”
到底是在该当值的时候偷闲玩了雪,橠白心下难免有些愧疚。
陆归舟哪里会将她这点子错放在心上,只是她如此玩雪,他有些担心她着凉罢了。
陆归舟浅浅笑了笑,不以为意的抬头摸了摸橠白额头顶,而后将自己的外袍脱了下来,披上了橠白的肩头。
橠白偏爱贪凉,自打天气转凉之后,此举俨然已经成为了他二人之间的寻常事了。
“无妨。”陆归舟音色淡然,而后用自己的外袍将橠白裹了个严实,揽着她回去了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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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时分散了职,雪仍未停。
残阳似血,余晖洒在皑皑白雪之上,映出一片柔和而温暖的橙黄。
橠白与陆归舟双双将笔一放,吁了一口气。
陆归舟正欲开言询问橠白,晚膳想要用些甚,不曾开言,敲门声却响了起来。
陆归舟与橠白略显疑惑的对视了一眼,而后齐齐向门前走去。
房门一开,来人竟是橠玦。他提着一个食盒,有些局促的站在门前。
“哥?”橠白唤了一声,心下有些不解,橠玦一向泰然自若的很,今日这是怎了?
不等橠白发问,橠玦率先将手中的食盒向前一递,言说道:“这是我方才到街上买的吃食,等下你帮我送去给聂秀,我见她行动不便,饮食还是送到房中用吧!”
橠玦说完,将食盒往橠白手中一塞,便红着面颊,迅速的走掉了。
“哎……”橠白猝不及防的接过了食盒,眼见着橠玦逃一般的走掉了,忙出言唤道。
不唤则已,橠白越是出了声,橠玦的步子便行的越快,嗖的一下便转过了回廊没了踪影。
见橠玦已然不见了踪影,橠白的视线回到了手中的食盒上,小鼻子动了动,嗅出了里面的吃食是牛骨汤,秀眉微微蹙了蹙,呢喃道:“哥哥真是奇怪,不过就是送个汤罢了……”
陆归舟清楚的听到了橠白的呢喃,不觉一笑,开言道:“你若把他们想成是你我,便不觉奇怪了……”
橠白抬起头来,星眸中满是不解:“你这是甚的意思?”
陆归舟上前一步,自橠白手中接过了橠玦方才送来的食盒,而后瞧着橠白道:“你可还记得你初次来了月信之时,你我是如何哪般了?”
橠白的思绪随之回到了那日当时,她初次来潮,甚都不懂,肚子又疼,不知所措的在当中哭泣,陆归舟急切而来,为她做这做那,晚上便将饭食给她拿到了房中,也是端了一盅汤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