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乃暮春时节,本该是草长莺飞的好光景,可此时的街头却是只能听闻自门户之中传出来的咳嗽声。
原本熙熙攘攘的街头巷尾此时空无一人,只这般往街头一站,便只觉一阵寒意自脚底袭来。
一夕之间竟就成了这般光景,这瘟疫竟如此的可怕!
正当几人惊骇不已之际,嚎哭声倏然传来。
几人连忙抬头,循着声源望了过去。
“爹啊!你怎么就这么走了啊!”
“老伴儿!你让我们孤儿寡母往后的日子怎么过啊!”
哭声凄厉,直叫人闻者落泪。
陆归舟叹了口气道:“走,我们去医馆。”
几人脚步匆匆,片刻便来至了赵郎中的医馆。
医馆,人声鼎沸,是从未有过的繁忙。
赵郎中一如陆归舟橠白几人那般以面纱蒙住了口鼻,正为着一个发了热的病人把脉。
药方尚未来得及写,便又见一个中年汉子背着一个老人冲了进来。那老人面色青紫,不住的喘着气,似是窒息了一般。
赵郎中连忙放下了笔,让人将那老者放在了诊床上,拿出银针来,麻利的施针。
片刻后,那老人的呼吸逐渐平稳,但面色依旧难看的很。
赵郎中忙得不可开交,连汗都顾不上擦拭一把,便又坐回了案桌前,再次书写起了药方。
那笔又是未来得及落下,便又见一个妇人抱着一个小儿匆匆跑进,急切道:“赵郎中,我儿发热三天了……”
话未说完,便又有一青年背着老母亲前来,进门便道:“赵郎中,我娘咳血了!”
不等赵郎中应答,那赵郎中的徒弟急忙忙的跑了出来,焦急道:“师父,麻黄只剩一钱了!”
赵郎中闻言,额上的汗肉眼可见的又多了一层,应道:“用桂枝代替!”言罢,他望着徒弟焦急而去的身影,他言说道:“看来此事得上报官府才行了!”
嘀咕罢了,赵郎中便又想投入到救治病患之中,一抬首,竟就瞧见了陆归舟与橠白几人。
见了陆归舟,赵郎中当即如获救星一般,不等陆归舟进到医馆之中,他便疾步上前,将这几日的惨烈情形尽数同陆归舟几人言说了……
自大年初一开始,这医馆之中便开始有了因染了风寒前来瞧病的人。
冬日里天凉,染了风寒也属寻常,起初,赵郎中也未觉有他,照旧为那些人医治着。
可第二日,前来看诊的人便多了许多。
赵郎中依旧没将其放在心上,依旧只当是寻常的风寒。
一直到第三日、第四日,前来看诊的人便几乎是成倍的递增,赵郎中这方才有了警觉,猜想着怕不是要闹瘟疫了……
而这几日正是过年休沐,陆归舟难得有这般多的功夫和橠白亲热,便压根儿没从县衙里出来过,所以并不知晓此事,也是因着如此,这方才没有被早早的染上风寒。
聂秀则是无心出门,橠玦又是想要在她面前讨好,所以几人皆是未曾出过县衙半步,所以方才有幸避过了几日。
一直到大年初五,丁蓬李虎他们回去当值,这方才把病过给了陆归舟与聂秀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