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锦最是知道盛愿来京之后,因着不懂礼仪之事,闹出的诸多糗事,还当着她的面,愣是往这方面扯。
“你在这些人之中,在相府呆得时间最长,礼数之事,我自是不必担忧。”盛愿淡然地笑道。
盛愿指着云锦身后的一众小丫鬟们,语气冷漠地说道:“她们年岁比你小,又是才分拨到我这院子里的。”
“做事毛手毛脚,不知碎了多少贵重的东西,云锦,你可得替我好生管教她们。”盛愿冲着云锦笑道。
“大小姐说什么话,管教她们,这都是奴婢分内之事。”
“听到没有!大小姐说了,要我好生管教你们!”云锦作势严肃地冲身后吼道。
身后传来齐刷刷地应和之声,倒是把盛愿惊着,平素她说话,可没有云锦这一声怒吼,好使。
云锦喜笑颜开,又对着盛愿说道:“大小姐放心,她们听话着呢。”
“这都是你的功劳,来京一月我在病中,雪青也不甚了解京里的规矩,以后的日子,便仰仗云锦姐姐了。”
盛愿这一声云锦姐姐,吓得云锦脸上的假笑僵住,盛愿平常对她们虽然随性,做错事也不打不骂。
可夸奖之事,从未有过,更何况同她们这些下人,称呼一声姐姐……
尤其是当着底下十来个丫鬟的面前,独独夸奖她一个人,云锦脸上的笑意根本遮掩不住。
盛愿将她的骄傲自满尽收眼底,同时也遍览底下默不作声的丫鬟们,却瞧不出有什么异样?
难不成她们这些人?都是铁桶一块?
盛愿本以为独独夸赞她,兴许有同云锦作对之人,会有不满。
雪青同她说过,平时云锦小偷小摸,苛待丫鬟的事,也没少做。
可她又仔细地看了一遍下人的反应,却没人敢抬起头,当真是被云锦治得服服贴贴。
“那往后我便喊你云锦姐姐了。”盛愿故作平静,抬眸见到雪青铁青的脸庞,忙把她支走。
“雪青,去我的妆奁里头,拿那支我最爱的白玉簪子来,我要赏给云锦。”
雪青鼓着嘴巴,愣是不动,盛愿向她使了好几个眼神,她这才不情不愿地撒腿进了内堂。
“乡野丫头,就连我也使唤不动她了。”盛愿故作无奈,又冲着脸色稍变的云锦安抚道。
“我病中的时候,都是你们二人和知春照顾我,她们都是小丫头,不及你明事理,若是有吵闹,也别同她们计较。”
“雪青姑娘是同小姐从南平来的,我怎么敢同她计较?”云锦明知故问地说着反话。
“至于知春,本是主母房里的人,都是为小姐做事,我多受累一些,也没什么……”
云锦谦卑地低头说道,可她的眼神飘忽。
盛愿瞅了她一眼,她分明一直盯着雪青离去的方向,眼神巴巴,无比贪婪。
盛愿不着痕迹地冷笑,轻声问道:“你方才去翠微堂,可曾见到主母,她有什么吩咐?”
云锦慌忙变了一副笑脸,说道:“主母去二小姐院子里了,奴婢未曾见到。”
“听说是二小姐执意要去赴宴,闹着不吃不喝呢。”
“不是说二小姐的脸伤还没好?”盛愿假意发问,她早知道盛云夕的病好了,毕竟是她亲自试的药。
云锦皱着眉头,凑上前来小声说道:“好了,范妈妈说了,二小姐的病一夜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