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寻的古玩店,里头便有一模一样的赝品,我不便出门,采买一事,你把钱尽数收集之后,便尽早去做。”
“这件事关乎你们一群人的去留,你说话她们都听,你若是同她们细说,想必她们会听你的。”
“至于采买之后剩下的钱,都当做你的辛苦费……便由你自己支配……”盛愿还未说完,猛地咳嗽几声。
“小姐身子弱,快别说话了,上榻上卧着,奴婢都知道了。”
云锦顺着盛愿的指尖,拿起那张纸条,面带感激地说道:“小姐待奴婢们这般好,可惜找不到盗窃之人。”
“既如此,奴婢尽力办成这件事,底下的人,奴婢也会让她们知道教训!”
盛愿瞧她上了心,又拍了拍她的肩头,“那此事,都劳烦云锦姐姐了,切记不能让人知晓此事。”
“若是父亲和主母知道我房中有人行窃,只怕是你们都得被发卖出去。”
“云锦姐姐是个极好的人,我都看在眼里,所以舍不得你被卖出去,去那等肮脏之地。”
云锦睁着疑惑的眼睛,给盛愿盖上褥子,离去之时,她不禁问道:“小姐可知?发卖的奴仆,都到了哪去?”
盛愿转溜着眼睛,故作悲伤地说道:“左不过是卖给下家,若是貌美,只怕是要被卖到城南长乐坊,那样的花柳之地。”
她看着云锦的脸庞,一声叹气,“这也是我为何要你去做的缘故,云锦姐姐的样貌是相府之中,数一数二的美人坯子。”
“将来要是被底下的人牵连,被人觊觎美色,万一事发,被卖去那等地方,这可如何是好?”
云锦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双手尬在空中,手中的字条一时没握紧,掉到了地上。
“云锦姐姐?”盛愿轻声提醒她,生怕她被吓傻了。
“奴婢就先出去了。”云锦捡起地上的字条,失魂落魄地走了出去。
盛愿听得她把门关上,一个腾身便坐了起来,她伸了一个懒腰。
哪里还见半分虚弱的模样,盛愿脸色红润,清了清嗓子,她装病的演技炉火纯青,自然是不会有任何破绽。
云锦的反应隐约让盛愿觉得,瓷瓶丢失这件事,与她们这些伺候的丫头,肯定少不了干系。
盛愿揉了揉昏沉的脑袋,来了盛京,总有一堆鸡毛蒜皮的事等着她去做,还真觉得有些许困倦。
她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可她还不能睡,脑海里挥之不去的,是白衣少年的身影,不知道那侍卫楚筠,又躲到了何处?
现下所有的丫鬟都回来了她的院子,他可得藏好了,不然又是麻烦事一桩。
一想到此处,盛愿慌忙地起身,快步地冲着卧房而去。
晨起之时,她预料到少年会来取药,特地开了窗户,想着他若是无处藏身,应该会来她的房中。
虽然迎一个外男进入自己的卧房,盛愿心中总觉得别扭,但她无暇顾及这些事,只要少年不伤她性命。
早些送走他这位麻烦之人,她在盛京调查母亲亡故的前尘往事,也少了一桩顾虑。
盛愿一推开门,房中空空荡荡,洁白的帷幔随风如瀑般飘动,卧房的窗子外头是浓密的青绿之色。
少年竟然不在她的房中?那他能藏匿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