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得一提的是,这位天君的目光,在姜临背负的七星剑上停留了一下。
“感觉……很不错……”
姜临低头沉思片刻,而后郑重的回答道:“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晚辈好似天生适合这种场面一样,不自觉的便会沉浸在其中,没有任何的不适应。”
邓天君会心一笑,黑律法师就是玩煞气的祖宗,而战场之上,归根结底,就是煞气与杀气的温床,若是不适应才是怪事,但这并不是邓天君真正想要去问的。
“你觉得这是对是错?”
邓天君缓缓的问出了自己的问题,同时,停下了脚步,眼神平静的看着姜临。
姜临也止步,与邓天君对视,郑重其事的回答道:“晚辈,不知道这是对是错,只知道,站在天庭,站在三界,站在一位黑律法师的视角,晚辈方才做的,就是对的。”
这个答案,让邓天君笑了起来。
“没错,这三界虽大,但却很少有绝对的对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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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天君看着战场,轻声道:“本将乃是雷神,管的是摧魔炼妖,也是代天行罚,与你所司之职,有异曲同工之处。”
“似你我这般,有天赋之权,以律法而行,以雷霆为器的仙神,可以思考对错,但不要将这份怜悯,给予不该给予的生灵。”
“你我,都是人,现在这三界,也是人的世界,这就注定了,咱们都要站在人的角度思考。”
邓天君背着手,脚下的步伐缓慢,语气也很缓慢:“人道大兴的时代,容不下旧时代的残徒。也不该有这些孽畜。”
姜临默默的听着,品着邓天君话中那铁血到近乎残忍的意味。
他沉默了许久,方才抬头说道:“妖族的存在,是默认的。”
“没错,是默认的,人族需要妖族的骨血宝材来修行炼药,乃至需要妖族的肉身来满足口腹之欲。”
“北俱芦洲,就是三界各大势力,选定的一个豢养之地。”
“每一次妖潮,都是一场狂欢,都是一场分割血肉的盛宴。”
邓天君指着四周,遍地都是就近分割的妖族尸体,一颗颗的妖丹被分门别类的归置。
“这些妖丹也好,其余宝材也罢,会先进天庭的宝库,然后再由其他各大势力,来天庭换取,或者被以天庭的名义来赏赐下去。”
“天庭牵头,造就了这样的盛宴。”
他的话说的无比的直白,直白到近乎丑陋。
这里从来就没有宏观上的正义与邪恶,归根结底,依旧是利益。
但这不能说这是错的,站在人族的角度,这本就是在收割自己的豢养成果。
只是在这个过程里,要防着被豢养的畜牲狗急跳墙而已。
就好像,当初上古之时,人道不兴,妖道大盛的时代,人族被妖族豢养起来,如同血食。
只是,人族的反抗成功了,一代代的人王与天骄,从妖族的手里,夺走了天地主角的位置。
在那时的妖族看来,人族掀起的反抗,又何尝不是一场“人潮”?
“您在担心,妖族反抗成功?”
姜临看向了邓天君,轻声问。
豢养妖族,符合绝大多数人的利益,但就连一个小家里,父母都可能有不同意见,更不要说把这个范围放大到整个天庭,乃至于整个人族了。
“那是不可能的。”
邓天君摇摇头,笑道:“本君并非杞人忧天之辈。”
“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