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招呼还没打完,傅潭说已经火急火燎回了隔壁自己房间,人影都没了,只余当梧在原地呆滞。
“欸?”
是他看花眼了吗?傅小师叔,怎么会衣衫不整从大师兄屋里跑出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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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赶慢赶,傅潭说还是没赶上,等他着急忙慌来的时候,大典已经快结束了。
重安宫弟子在最前面,其他宫处的弟子也来了许多,乌乌泱泱,白白花花。
乌的是脑袋,白的是衣服。
挤过拥挤的人群,傅潭说抬头,一眼就看到了被众人簇拥着的白衣仙人。
他浓眉星目,本是清秀的长相,因为仙君的威严加身和上百年岁月沉淀,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更英武些,不如身侧玉衡仙君那般潇洒倜傥。然眉眼含笑,气质温和,也不如掌门静华仙君那般严肃威严。
大概处于二者之间,若不是身为蓬丘仙君,那也称得上是风度翩翩的世家公子。
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
是他收下了年幼的,逃难似的投奔而来的傅鸣玉。
旁人欺辱,身为仙君,他不惜落人话柄,也要为傅潭说出头。
寄人篱下的日日夜夜,是他给傅鸣玉直起腰来的底气。
傅潭说修为停滞数十年不前,成为旁人眼里,败坏青龙剑法,堕落的废柴,是他温言开慰,挥手撒下数万奇珍异宝供养,一如既往,从不嫌弃。
而他此刻站在那里,数十年不见,依旧仙气飘飘,双目明净,遗世独立。
与傅潭说记忆里温润如玉的仙君师兄,没有任何两样。
直到现在,看见他的那一刻,傅潭说才弥漫出,最深刻的思念,蓦然红了眼眶。
“师兄……”
傅潭说没有父亲,但绯夜仙君,在他生命里,足以可以代替父亲。
“师兄!”
他提高分贝,推开拥挤的人群,奋力向高台之上的人奔去。
这一声喊,吸引了全部人的目光,台上人纷纷侧目,将视线移向他,弟子们也后退几步,留出寸许余地。
无视旁人异样的眼光,琐碎的言语,他三两步冲上台阶,众目睽睽之下,一头扎进绯夜仙君怀里。
“师兄。”傅潭说呜呜咽咽,“我,我……”
他几乎说不出话来。
玄衡和无脸女的旧事浮沉在脑海,傅潭说知道,师兄对他好,未尝没有母亲的原因。可那又怎么样,绯夜仙君确确实实,在他生命里充当了重要的角色,占据着重要的位置。
举目无亲,绯夜仙君就是他唯一的在世的尊长。
“孩子。”
温暖的手掌抚上自己的脑袋,他听见绯夜仙君久违的,慈祥的声音。他一声叹息,似是欣慰,又夹杂着遗憾和心酸。
“你已经,长这么大了啊。”
第98章心魔如野草,野火烧不尽,……
“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
傅潭说一边说,一边与赵秋辞并行。
今夜月色刚好,天已经放晴。因为昨夜刚下过雨,花园幽径还是湿漉漉的,两侧花木皆被清洗一番,绿的更绿,红的更艳。花瓣落叶倒是落了一地,有些残败之象,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泥土的气味。
“照你所说,洛师兄性情大变,再加上重安宫弟子们所闻所感,洛师兄极可能是,遇到修道路上的大瓶颈了。”
洛与书那样勤奋的人,能让他好几日不曾打坐握剑,要么是难以跨越的挫折,要么就是难以克服的瓶颈了。
傅潭说有点不可思议:“瓶颈?洛与书还会有瓶颈?”
“当然。厉害的人,虽然极少遇到瓶颈,但一旦遇上,想突破,便是极大的困难。”赵秋辞一声叹息,“且洛师兄自入门至现在,一路顺风顺水,现在若是遇到了险阻,恐怕也,不太好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