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起身离去的白皇帝的背影,忍不住问道:“您到底想要做什么?”
白皇帝停下脚步,没有回头,说道:“朕活不久了。”
说这句话时,他的语气十分寻常,是寻常的淡漠,是寻常的平静,是寻常的寻常。
就像是在是今晚到底吃什么好的寻常普通。
林挽衣却从中感受到极大的震撼与悲凉。
她依旧记得,在未央宫前皇帝陛下说过的那些话,那是要人间尽归一人的至高无上。
不过是一个冬天的时间,如今白皇帝站在春日的雨后天光下,却说出了这样的一句话。
“在真正死去之前,朕总该要为这个世界做些事情。”
白皇帝顿了顿,最后说道:“这些事情和顾濯有关,和你这样的小辈无关,所以你依旧可以专心地喜欢着他,不必多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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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着最后一场春雨的远去,夏天正式到来。
白帝山上暑意早浓,满山绿叶阳光的映照下显得越油腻,令人久望而生厌。
因为这个缘故,顾濯最近都留在石屋内,只在极少数时候离开。
但这并不代表他对外界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这与裴今歌不再那么有关。
也许是因为过去习惯听到天地间一切声音的缘故,顾濯的耳朵在久违地休息一个春天后,再次变得勤奋了起来。
风中传来那些微弱的人声,铁锤敲击石块的撞击声,各种珍贵材料在阵法建立起的联系中生的声音……都变得可以听见。
于是顾濯得知,石屋周遭的清静再过不久就会被打破,也许就在夏祭当天。
那时候的他或许已经解开三问中的第一问?
某天午后,饭后。
裴今歌放下手中筷子,说道:“夏祭要来了,就在后天。”
顾濯听懂了。
裴今歌继续说道:“有消息传来,你曾经照看的那位叫做叶依兰的小姑娘现在处境格外艰难。”
顾濯没有说话。
不是不想,而是无话可说。
裴今歌接受他的沉默,再又说道:“有人现了楚珺的踪迹,她正在北上,但不像是要去清净观。”
顾濯心想那就是替他前往易水了。
“很多人正在赶去拦下她的路上,但规模远不如你当时就是了。”
裴今歌说道:“然后最重要的还是另外一件事。”
顾濯说道:“请讲。”
裴今歌从怀里取出一封书信,放在木桌上,推了过去。
这封信来自于求知。
在信中,他以并不朴实的言语详细到累赘地描述了一遍当前局势之艰难,问题之复杂,以及自身处境之危险。
简而言之,求知要撑不住了。
长时间找不到关于顾濯的线索后,朝堂诸公与各个衙门承受着如山般的巨大压力,决定开始新一轮的内部自查。
在皇后娘娘的示意之下,巡天司再次成为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