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连滚带爬地飞奔到她的身侧:“怎么会这样不小心。要不我来帮你罢。男人的手指粗糙,拿来干这种活计正好。”
他就地坐下,把拐杖搁在一旁,伸手出去,示意姜姀将手里的麻秆递过来。
没搓完的麻秆还有大半,他学着姜姀的模样左右左右地捻。一开始尚好,还心想着总算能够好好表现一番,没想到刚把一串麻丝捋顺,就察觉到了手上传来的一阵刺痛。
低头看去,手上的伤口远不止这一处。这哪是麻杆啊,这是刀子吧,每割下去一刀都见血见肉的。早知道他就不逞这个能了,眼下拿着一串没搓好的麻杆只觉得进退两难。
两个手上血乎乎的人坐在石头上大眼瞪小眼。姜姀没忍住,扑哧一下笑出了声:“不行的话我来罢。再不行的话,先放放,没必要赶在今日就给它们全搓了。”
宋衍偏这时候犯起了倔:“我就不信我收服不了这东西。”
他一使劲又要继续,被姜姀伸手拦下来:“你不疼吗?”
“不疼,一点都不疼。大老爷们这点伤有什么好疼的。”
姜姀偏过头去,看向远方笑了笑:“行了。今日的搓麻就到此为止罢。我把剩下来的麻杆再放到水里泡一泡。你先起来,我带你去溪边洗洗。”
宋衍不情不愿地站起身,扭捏着来到溪边坐下。
“伸手。”
这回倒是听话,姜姀说什么都照做。
他伸出手去,身旁的手也伸过来。两相接触,他心上颤了下,本能地想要抬头看她一眼,硬生生被自己心上叫嚣的怪异给强压下去。
指尖甫一接触溪水,除了冰凉更多的是疼。像在伤口上撒盐,一把下去的盐粒子还不少。
他没忍住,嗷地叫了一声。
姜姀笑看他一眼道:“怎么了?”
宋衍扭过头去,下巴扬得老高。抬头望天,天上白云朵朵,有风拂过,带来阵阵凉意。
“水凉。”
姜姀伸长脖子,瞄了一眼他面上的表情。只见他眉头紧锁,牙根咬得死紧,鼻翼翕张,一看就是疼得要命。偏他打死不说,倔得像头驴似的非要逞英雄。
她笑着用手捧起一抔水淋在他的伤口上。这可并非她故意。麻秆不干净,为了不让伤口发炎,一定要好好清洗。
只是可怜那位高昂着倔强头颅的男人,好几次疼得险些痛呼出声,都被他硬生生地咽回去。
姜姀哭笑不得,又问一遍道:“怎么一直在吁气?”
宋衍咬住口腔里的软肉,愤愤地说道:“今天的水特别凉。凉透了!”
既然水凉,姜姀洗干净手后便从溪水里上来。
好在两人手上的伤口都不算很深,用凉水冲洗过便止住了血。
她把没收拾完的那部分麻秆重又扔回水坑里。这两日怕是没法继续处理麻丝,索性把那些没完全烂透的再放下去泡泡。
洗完手的宋衍拄着双拐,在她屁股后头跟前跟后:“阿姀娘子,刀的事儿没忘罢。咱要不一道琢磨琢磨?”
就地蹲下身,姜姀拿起一块石头在地上打了个样。她先是画出来一个长方形,而后在那个长方形里画出来一对笔直的八字:“你需要做的东西便是这个八字。到时我会做个模具出来,你挑选到合适的石头,便把石头磨薄嵌到模具里,就成了所谓的剑门刀。”
“剑门刀?这刀的名字还怪好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