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见那年,许璃便觉得国师比父皇更加宽和,比母后更加细心,世间大抵再寻不到第二个能令她见了一眼便盼第二眼的存在,连神使也不能。
观美人之心人皆有之,神使的美里存了七分寒,剩下的三分美令人不敢抬眼看,可若有国师在,七分寒凉消融做暖,流进那三分美后竟又多出两分,是十二分的美。
一如现在这般,人言无情的神使在帮国师提笔写书,薄凉的眸子里映着暖光能寻到几分笑意,再顺着他高挺的鼻梁往下看,借烛火的光影能看到唇角在微微扬起。
“神使。。。。。。”许璃哽咽道,“你理理我,好不好,我不能没有你们,能依赖的也只有你们了。”
这是启神殿第一位神宣,可剥开她聪慧和冷静的外衣,里面露出来的依旧是那个要同二人撒娇的小公主。
龙诀想了想,放下笔,淡淡道:“许璃,人总是有生老病死的。”
许璃不愿接受,诡辩起来,“可你们分明还没老。”
明渊扭头看向龙诀,见他点头,伸手摸着许璃脑袋,玩笑道:“不然为何他是神使,我是国师呢,白发苍苍的耄耋老人可不好看啊。”
“好看的。”许璃偏执地回道,“老人也好看,再多陪陪我吧,你们是最疼我的。”
明渊没应,只是温和抚摸许璃的脑袋,良久,又拿个帕子替她擦干泪,“许璃,夜深了,你该去休息了。”
许璃不想走,走了就再没人记得她曾是个骄纵的小公主,再没有能让她哭泣和撒娇的人。
最后,许璃还是走了,还顺走了明渊为她抹泪的帕子。
待房门关上,龙诀将他揽到怀里,“明渊。。。。。。”
明渊推了推他的下巴,提醒道:“没大没小,叫我什么呢。”
时间是把无形的刀,又快又锋,短短几十载斩尽龙诀积攒千年的恨。
他垂眼看着明渊,声音柔得比烛火照在桌前的虚影更加不真切,“主人,我将你折的三年寿千百倍地还你,不求多,你只予我原本该有的三年可好?”
“好啊。”明渊靠在龙诀怀里,缓缓闭上眼,听着他的心跳声,“如果可以,莫说三年,三百年,三万年,我都予你。”
龙诀低低一笑,笑声落在耳中竟是苦的,“骗子,主人,你又骗我。”
明渊伸手压下龙诀的脑袋,仰头吻上他的唇,然后和着他的吐气,喃喃道:“乖一些,主人还能再多疼疼你。”
深夜的书房外朦胧起厚重的白雾,将房间藏起来,禁止任何人靠近,连声息也不准听见。
而书房内,龙诀俯身轻吻着明渊的后颈,蜻蜓点水般的吻似绒羽扫过,激得明渊经不住颤栗起来,烛光下能看到落满吻痕的背部又多了层薄薄的细汗。
龙这生物嗜血嗜杀,床帏之时更喜咬后颈,咬得紧还会撕下一块血淋淋的血肉。
可祂偏偏最怕疼,疼到误以为龙诀是回来杀他的,脑子里想最多的什么死法不太疼。
祂想了很多种,独独没想到还有一种死法无痛,名为寿终。
于是,龙诀落在明渊后颈的不是血腥的撕咬,而是柔和的亲吻。
他吻到微咸的汗渍,禁不住伸出舌尖顺着那白皙的脊背往下舔了舔。
“别。。。。。”明渊颤得越发厉害,哑声道:“慢一点,慢。。。。。一点。。。。。”
龙诀听话地慢下来,凑到明渊耳边轻声问:“主人,还受的住吗?”
明渊掰过他的脸,对着他的唇吻了吻,又用指腹描摹片刻,“不要背着,你不咬我,我要咬你。”
龙诀笑起来,将明渊翻了个身,主动把肩膀低到他嘴边,“咬吧,咬重些,咬出血更好,能留得更长久些。”
说着,龙诀用了几分力道,激得明渊来不及多言,张口对着他用力一咬,咬得很深,瞬间见了血。
祂最是怕疼的,于是,所有的疼都落到另一人身上。
烛光下,一人身上落满吻痕,另一人则全是牙印、抓痕,微微渗着血,眼见要愈合又被生生止住。
龙诀想让身上的痕迹留得久些,留着不疼,没了才疼,一如祂留给他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