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士,这就不劳你费心,我们有胆子去,自然有的是法子回。”
听完聂棋缘这番话,老道士神神秘秘地一笑,并不多言。
他替二人指了路,原来这琼心门不在别处,正在这村子附近的朝阳谷内。
朝阳谷被几座险峻的大山包围,山并不算极高,但却十分陡峭,难以行走,马车是绝对上不去的。
而祝来月如今昏迷不醒,自然也不可能带着她御剑飞上去。想来想去,只有一个办法:背着她徒步爬上去。
聂棋缘一边爬,一边问背着个人还爬得飞快的贺今羽:“贺大哥,我们就这么信了那个疯疯癫癫的老道士?我总觉得他心怀鬼胎。”
连她都无法信任这个莫名其妙、神秘兮兮的人,何况是警惕无比的贺今羽呢?
“总要试试。”
贺今羽认为比起怀疑,抓住一切机会才是眼下最重要的。哪怕只有一万分之一的可能性,他也要去尝试。
“可是……”聂棋缘像是想说些什么,内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你若是惧怕,现在就可以下山,我不强求。”
聂棋缘一听就毛起来了,赌气似的爬到他前边去,表示自己的决心。
此山虽然陡峭,但两人毕竟都是修炼之人,这点困难不算什么,天黑之前,两人就爬到了山顶。
但此时还不能入谷。据疯道士所说,这朝阳谷之所以被称为朝阳谷,是因为它是整个人界朝阳之气最足的地方,而琼心门选址在此地更是有特别的意义。
琼心门不知第几代门主创造了一种独属于她们阵法,覆盖了整个朝阳谷,距今已不知多少个一百年了,不论是门中之徒又或者外来之人,都只能在朝阳升起那一刻才能进入谷内。
其余时刻不管用飞行或者步行都无法进入山谷,而是进入大阵制造的幻境之中,绕几圈就会不自觉地出了山谷。
此阵也就得名朝阳阵。
疯道士还提醒了他们,在朝阳阵面前,任何法力都会失效,所以他们不必想着御剑进去了。
进入谷内的唯一方法就是:朝阳初升时自山顶纵身跃入谷内。
两人在原地休整,明天一早再进入山谷。聂棋缘捶着发酸的胳膊和双腿,不禁问道:“世界上有这么玄乎的阵法吗?”
尽管灵霄宗有一脉是专门修习阵法的,但贺今羽基本毫无了解,也就不能回答这个问题。
他将祝来月轻轻放在地上,上面铺了一层垫子,看着她越来越苍白的脸色,他甚至不用试探就能知道她的呼吸也是越来越微弱。
时间不多了,他只能希望那疯道士不是在耍他们。
“答疑解惑是她的长处。”贺今羽不能回答聂棋缘的疑问,只这样说道。
天渐渐的黑了,那轮火红的太阳往西边沉了下去,带走了那种炽热的温度,在它完全没入群山之前,天边染成了由天蓝、暮山紫再到橙红的渐变。
照在他们身上的光不再灼人,而是变得像抚平情绪后的野兽,温顺亲呢。
他们发现围绕朝阳谷的这些山上不仅适合看太阳升起,看太阳落下也是美妙的享受。
尽管他们无心享受,管不了天的颜色究竟是蓝色还是橙色。太阳就这么落下去了,天空漆黑一片。
为了避免妖物和野兽的打扰,贺今羽决定守夜。恰巧他也实在没有睡意。
在聂棋缘入睡之前,他做了每日都在重复的练剑和运转灵力。在她睡着之后,他便不再练剑,只是抱着那柄伴他多年的白羽剑,靠着一棵大树席地而坐,一动不动。
林子里不时会远远地传来各类鸟鸣兽叫的声音,不算嘈杂,反倒别有一番惬意滋味。聂棋缘睡得沉了。
贺今羽仍旧一动不动。
这样静谧的夜晚,一点小小的声响都会引起他的注意。
突然,矮矮的灌木丛里有一阵子窸窸窣窣的声响,那声音很近,贺今羽将手放在了剑柄上。
“臭兔子,给我出来。”
一声清脆的声音传入耳畔,贺今羽觉得这声音似乎有些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