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毕,她将流星坠握在手中,继而头也不回地和戚少雁离开了。
聂琴机如释重负般跌坐在地上,口中喃喃道:“也算是去到了真正该拥有它的人手里。”
在去往封印之地的途中,祝来月问道:“戚前辈,这不周山的传闻可是真的?究竟是怎么回事?”
“想必你一定知道此地曾经是一片无边的湖吧?”
“是的,可这……”
“其实此湖越是往深处便越是狭窄,俨然是一座倒着的山的形状。”
“难道不周山其实是湖?”
“是,但并不完全是如此。”戚少雁一边迅速前进着,一边说道,“但那时我封印凶兽的同时,也斩出一剑,将这片湖隐去,这才有了戾杀渊。”
“是怎样隐去的?”祝来月不知道世间还有这种方法可以将传说中通往神界的不周山隐去。
“人族要做到这一点,除非付诸生命。”戚少雁镇静地说道,“我没有选择,唯有将不周山同样封印,才能避免后人找到凶兽。同样,不周山隐去后,凶兽也难以吸收人界的力量去破开封印。”
原来戚少雁当年陷入休眠是因为封印不周山和凶兽灵力休竭而“死”,而不是与凶兽同归而尽。
好在她身上有涅槃之蛊。
可惜这样好的蛊只能用这一次,不知道人界还有没有这样的蛊。祝来月当时竟然忘了问,涅槃蛊是谁给戚少雁种下,此蛊又是从何而来。
“戚前辈可知是谁给你种下涅槃之蛊?”祝来月问道。
出乎意料的是,戚少雁没有怎么犹豫,就说道:“世上能拥有这种蛊的只有那一个人了。只是七百年过去,恐怕他也早已不在人世了。”
她说着,语气竟然很有些怀念。
她忽然转移了话题,“前边就是隐藏不周山的地方,要找到凶兽,须得释放出那片湖才行。”
“也就是说,接下去你将隐藏不周山的封印撤去之后,这里会被一片湖填满?可贺今羽他们还没出去,人族怎么能在水中长久地活着?”祝来月顿时表示反对,“方才该叫他们尽快离开戾杀渊的。”
“你无须担心,此湖只是面上是湖,实则并不影响人的呼吸和生存。”
说话间,戚少雁忽然停下了步伐,原地蹲下,伸手摸了摸土地,微微一歪头,似乎在感受土地中的灵力波动。
“就是这里了。”她说道,“这里有我的封印痕迹。”
“既然此湖并无实形,那为何唯有解封此湖才可找到凶兽?更久之前又是怎样通过这样一个虚幻之湖去往神界的呢?”
戚少雁难得地笑了笑,对她说道:“你倒是好问,此湖不过是个媒介,借着此湖的映射才能看到那些被我们忽略的东西。至于此前是如何去往神界的我却不知了。你也明白,人界自有史以来,从未有一个人到过神界。”
“那么不周山的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呢?”祝来月穷追不舍地问着,话刚出口,才发觉自己太过刨根问底了。
但戚少雁却不在意,“是啊,是什么意义呢?兴许有人到过神界也未可知,只是没能回来罢了。”话毕,她将铁剑猛地刺进地表。
霎那间,那被刺破的地面突然漏出许多光束。戚少雁嘴上念念有词地说了几句法诀,便将铁剑抽出,那一刻,水流猛然从那一点破口出喷涌而出。
“等吧,至多一炷香。”戚少雁说完,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将剑收回鞘内,支在地上。
虽然戚少雁说这水不碍事,祝来月看着汩汩而出的水流还是不免有些紧张。自己倒也罢了,只是贺今羽还在渡雷劫,若是因此受了什么影响……
戚少雁像是看出她面上难掩的忧愁,问道:“怎么?担心那个灵霄宗的小辈?”
“前辈……”也许是心事被人说破,祝来月下意识躲避开她的目光。
“你不是神族的么?神也会对凡人动心么?”
“我只知道我没有多少作为神的记忆,唯有这短短的十七载人生所感受到的人之七情六欲。”
“看来你只是空有一副神之身躯,心却实在是一颗人心。”戚少雁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