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以为如此便可以相安无事,可谁知共妻的尸身竟被兵卒们翻找出来,两兄弟气不过,才来找小沈大人理论,想要回共妻的尸身。
没想到小沈大人说人体内有病菌,尸体的病气也会过给健康人,小沈大人刚讲完、离开没多久,此人的哥哥便犯了病。
而此人心思多,很难不将此事与小沈大人所说的串联起来,以为兄长是被共妻的尸身过了病气。
在对比他自己,便很容易想到了自己会不会也因此受牵连。
“大顺律法言明实行一夫一妻制,兄弟共妻之法不符合大顺律例,来人,将他押入大牢,容后听审!”两个兵卒毫不客气地将此男子羁押归案。
刘姓兄弟二人,一人晕倒被兵卒抬走,另一人受到惊吓,口不择言,被兵卒押入大牢。
看完这场热闹,两方各执一词的百姓诡异地安静下来,神色惶惶。
难道小沈大人说的是对的?
得疫病死了的尸身也会将病症过给活人?!
若当真如此的话,他们可真的错怪小沈大人了!
刚才骂得最凶的那一群百姓脸色红成猪肝,神色懊恼。
“没想到是我等误会小沈大人了,不知小沈大人还愿不愿意见到我等,合该对人家赔礼道歉才是。”
“这,也不一定吧,我观刚才那人的病症,看起来也不像是被过了疫病啊,是不是弄错了?”
有侥幸心理的人等了半天,都没看到被抬进旧街的刘姓男子被人送出来,顿时都慌了。
他们这些人里面,可有不少人将亲人的尸身藏在家,为了不让人发现,甚至还近距离接触尸身,让尸身腐烂得慢一些的……
若小沈大人说的是真的,那他们这些人岂不是完了?
人群中当即炸开了锅,纷纷回家收拾细软,想要搬到离小沈大人最近的房子住下。
方才骂得最凶的是这波人,变脸最快的也是这波人,在城外受到过沈亦初恩惠的百姓就是看不起这些墙头草。
他们羞于与这些人为伍。
一想到一会要跟这些墙头草要在自己附近住下,城外百姓便像是咽了一口粑粑,哪都不得劲。
……
制药房中,沈亦初沉下心,摒弃杂念,和太医们一同将药草按部就班地处理好。
他们在房间连续待了不知多久,饿了只吃一点粗面糊糊,渴了便喝一杯茶水。
生活一切从简。
他们处理好的药材被源源不断地送往旧街重症病区,未曾有一刻停歇。
连年纪最长,资历最老的李太医也是如此。
一位位医者连轴转了好几日,才勉强将现有的药材处理妥当,有了一丝丝喘息的时间。
沈亦初走出制药房,摘下手套和口罩,神色困倦,他要回房间好好睡一觉,太累了!
他记得老楚给太医们分配的地方是西边那块吧,那么他的房间应该也在那边。
如此想着,沈亦初便拖着沉重的脚步,朝着西边那一小片房子前行着。
“小沈大人,你留步。”
沈亦初回头一看,是同达叫住了他,随即温和地对同达笑了一下,问道:“同达兄找我有什么事?我现在很累,着急回去补觉。”
潜台词是,讲话讲重点,没重要的事他就要先告辞了。
同达哪敢跟沈亦初称兄道弟,吓得连忙摆摆手,“小沈大人,今时不同往日,您还是唤我同达吧。”
“我知道您累了,要去休息,但殿下给您安排的房间不在西侧,殿下说了,让我在制药房门口候着,待您一出来,我便带您过去。”
沈亦初点了点头,“那就麻烦同达兄带路了。”
同达对沈亦初躬了躬腰,连忙上前带路,没走两步便侧身观察沈亦初有没有跟上来,态度十分恭敬。
走了一会,同达便将人带到了隔离区的一顶最大的白帐篷门口,他脸上堆砌着笑,客客气气地对沈亦初说道:
“小沈大人,殿下所说的地方便是此处,殿下说了,您是此次抗疫的大功臣,理应住在最好的地方,我不打扰您休息,您请便。”说着,同达替沈亦初掀开了帐篷入口的门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