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意欢却还不肯放过他,她生疏地按开了他的皮带,鲁莽地在他腰间寻出口。
指尖一次次滑过又离开,柔软的手心时轻时重地按,靳延苦不堪言,干脆握上她的手腕帮她。
他不知道沈意欢怎么了,但不妨碍他顺着沈意欢的心意,他总是不吝啬给她她想要的。
沈意欢主动松开了唇,她不想再亲,靳延也就乖乖离开了。
靳延大概也猜到沈意欢异常情绪的出处,要是见面不顺利,沈意欢只会想办法解决。她这样难过、这样反常,也许反而是事情是太顺利了?
靳延正想说话,痛感却先抢走了他的心神。他几乎要忍不住制止沈意欢,她太胡来了,得好好教训教训。但一对上沈意欢红着的眼尾,靳延却又心软了。
连阻止她都舍不得,靳延还能怎么办呢?继续顺着她呗。
沈意欢其实也知道自己这样不对,她这是在把不好的情绪发泄在靳延身上,是很不尊重他的行为。
但就像在沈小妹这件事上一样,想得再清楚,也还是会无法抑制地感到伤心,她现在就控制不住想要这样做。
过去二十年里,沈小妹就如同她的第二个母亲,可在父母离开她的生活且归期不定以后,沈小妹也突然就要离开了。
沈意欢也无法抑制地感到不安,她的家人即将全部和她分开,她的行业还困在黑夜里,她只有靳延和女儿了。
她是信任靳延的,她知道靳延有多爱她。但在这个夜晚,在她一个人在空荡荡的主卧里洗漱、入眠的时候,她还是被不安占住了心神。
她怕靳延也会离开她,古往今来,有那么多相爱不能相守的故事、有那么多“等闲却变故人心”的故事,她怎么就能保证他们不会是其中之一呢?
沈意欢生疏地掌、控着靳延的身体,专注地看着他被自己轻易地施加痛苦或者欢、愉,却依旧不觉得满足。
靳延却已经招架不住了,他紧咬着后槽牙,觉得自己即将就要被今晚明显情绪异常的沈意欢玩、死、了。
但想着产科主任交代的那句话,他还是强、忍着反抗的谷欠、望,温柔地抚摸沈意欢的后脊,轻柔地亲吻她的眼尾,颤着声安慰她的情绪。
他越温柔,沈意欢越难受,她觉得自己真是太坏了,她怎么能莫名其妙怀疑靳延,又因为这个莫名其妙的想法伤害他呢?
想着想着,她就松开了手,泪珠成串地落下,哑着声道歉,“对不起。”
即使是好不容易等来的解脱,靳延也没敢闭上眼睛,所以他恰巧看到了非常震撼的一幕。
他看见白、灼撞上晶、莹,两厢混杂却又泾渭分明,看见本不该出现在她脸上的污、浊、顺着她纯净的泪滴一起从沈意欢的颊侧滑落,最后挂在她精巧的下颌,要坠不坠
太美太涩了,靳延觉得自己永远不会忘记这一幕。他终于懂了,为什么自己每次抬头的时候,沈意欢都会那样情、动了。
但他没有时间欣赏,也没有心神能分给隐、痛的地方,他将沈意欢拥进怀里,任由她埋在自己颈侧垂泪。
他一下一下抚摸沈意欢的后脊,像是不经意,像是没猜到沈意欢崩溃的原因。
“我和你讲一个特别好玩的事啊,今天二姐一家回来,姥姥难得愿意让姥爷喝几杯,你没看把姥爷高兴的,假牙都要笑掉了。”
“可他太贪心了,喝了五杯还想耍赖继续,结果被姥姥当着我们所有小辈的面臭骂了一顿。姥爷当时尴尬得脸都红了,他最好面了,就强撑着不服软。”
沈意欢的抽泣声渐渐低了下来,听着靳延的话,她好像也看见了两个白发老人当着子孙的面斗嘴的场景。
“但其实他一杯都没再敢喝了,我还看到他偷偷和姥姥道歉呢。可是姥姥没理他,回家的时候也不肯和他同车,估计他今晚又要睡客房了。”
靳延侧首亲吻沈意欢的鬓角,“我当时觉得很好玩,后来却又挺羡慕姥爷的。”
沈意欢彻底停下了哭泣,她好像猜到了靳延想要说什么。
“年到八十,还能被老婆管,多幸福呀。”靳延的声音里带着笑,“不过欢欢你放心,我以后绝对比姥爷听话。”
“你让我喝三杯,我绝不喝第三点五杯。要是我惹你生气了,就算灿灿在,你也可以骂我,我绝对乖乖服软。”
靳延顿了顿,玩笑道,“不过你要是想像今天这样估计是不可能了,毕竟我再厉害也要服老。所以要是欢欢喜欢这样的话,可以在年轻的时候多玩玩、玩个够”
靳延担心沈意欢回神过后会愧疚,他的老婆是个很心软很善良的姑娘。靳延喜欢看沈意欢哭,但绝不喜欢她因为委屈、愧疚或者别的情绪哭。
“没有喜欢。”沈意欢的声音里还带着浓重的鼻音,她举起手,“我的手好痛,你看看,是不是肿了?”
靳延定睛一看,果然见她的手心红通通一片,他有些好笑、又有些无奈,她那么用、力,不痛才怪。
靳延用指尖轻轻碰了碰,“嗯,看起来确实很严重。你等等,我把衣服穿好就带你去医院。”
沈意欢哪里不知道靳延在逗她,她又羞又恼,“行吧,反正是一起丢人。”
说完,她不再给靳延开口的机会,探身去看靳延的情况,“你呢?有没有哪里难受,我记得我的指甲好像划到你了。”
确实划到了,大概有两三处,但靳延不想沈意欢因此愧疚,“有没有出问题,你自己检查一下不就知道了。”
马马虎虎一眼,沈意欢只看见了他的精神抖擞,便也没有怀疑,顺从地搂上靳延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