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松动,集聚的人群缓缓散开,连手中抢到的金子也不要了,一边跑一边散落兜住的金银钱币,后知后觉地惊叫着跑开。
脸上有微凉感,一滴一滴,陆玉抬手,缓缓拭去脸上的血。
细看,却不是血。
她仰起脸。
下雨了。
……
细雨夹杂着几不可见的雪花,雪花还未落地便在空中被雨水稀释成同样的雨水。雪雨下,泛着泥土的味道,携着寒气,丝丝缕缕。
陆玉呆坐在廊下有屋檐遮蔽的木阶上。
虽是有屋檐遮雨,但雨丝细密,仍是被风刮着打湿陆玉的靴裤。
一把油纸伞遮在她头顶上。
陆玉没有抬头。
郦其商在她身边坐下,撑着伞陪了她好一会。
无声之下,是穷尽与绝望。
王府内死寂,只有单薄的落雨声。
“咕呜……咕呜……”
陆玉动了动眼睛。
她看向后院,声音是从那里传出来的。
自从她搬回来后,后院没有再养动物,何来兽禽声响?
陆玉默默起身,穿过月洞门,郦其商也起身,跟在陆玉身后给她打伞。
后院泥泞未消,原本的菜地狼藉,水灾后没有人有精力打理这里了。菜地旁是车棚,原本会放几匹马做脚力,现在马也没了。
从长安来梁阳时的马车一直安静的在车棚下,凿了木桩固定在地里,没有被大水冲走。
“咕呜……咕呜……”
陆玉靠近马车,掀开沾满湿泥的车帘。
车榻上,一只灰羽海东青正在梳理羽毛,光亮透进车内,海东青动了动金瞳,和陆玉对视上。
“咕……”
“呵……”陆玉笑起来,“呵呵……”
郦其商见她笑得怪异,担忧她精神状态,“殿下……”
陆玉紧紧盯着那只隼。
“孟怀,我们有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