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死了吧……”怀文雪摩挲着下巴,一步一步向前挪着。
初冬的积雪不多,踩上去也只有一层薄薄的雪皮,众人深深浅浅踩了一层,伴随着咯吱咯吱的声音,便从酒馆转移到了平原。
雪淅淅沥沥地下了一段时间后就停了,不少村民就趁着雪,颇为好奇地体会了一番。听着踩雪的咯吱声,抓起一团雪就砸向其他同龄的人,引得一阵喧闹。
陈叔的家离平原最近,平日的他喜欢坐在院子里,磕着烟袋看热闹,也喜欢参与热闹。
随着宁筠几人的靠近,陈叔一边看着仇远,一边对宁筠挤着眼睛。
可惜齐荦荦并没有领悟到陈叔的意思,但也有了几分防备,就听到另一边响起破空声,她下意识地侧身闪避。
雪球就擦着单马尾的发丝而过,落入了远处的树上,惊得几只零散的鸟起飞,在空中传来压抑的叫声。
那边的年轻人笑着,招呼着众人:“一起打雪仗吗?”
眼见齐荦荦弯下身子找什么东西,宁筠为了年轻人的生命着想,赶忙阻止了她。
“先看看仇远有没有活着吧。”
齐荦荦“哦”了一声,“你是不是觉得我会扔石头?”
宁筠不敢说话,只是一味地扒拉着仇远。
仇远的脸埋在雪下,被冻得通红,眼睛紧闭,一边抖着唇瓣,一边虚弱地说:“太可怕了,我不就竖了个中指吗……”
宁筠:“……”
她把仇远摁回了原位,顺手把雪偷偷塞到了仇远的脖颈里。
这是北方人打雪仗,对于躺在地上的人,最友好的礼仪。
她刚走远,就听仇远又“嗷”了一声,怒吼着:“谁往我脖子里灌雪,你出来,我不打死你!”
紧接着,身后又传来了一声嚎叫:“我错了!齐姐,别打了!”
宁筠的眼睛弯了一下。
她转过头来问着陈叔,问:“你们想好了吗?”
指的是领枪接受训练的事。
显然陈叔对于酒城的事情还心有余悸,他磕了磕烟袋,捏着烟的手有些发抖。
“我儿子就在酒城当过兵。”陈叔笑了一下,说:“你也别嫌弃我怂,我就剩下这么一个女儿,不太希望让她去当兵。”
在陈叔的视线里,陈晓正用帆布格挡着雪球,眉眼弯弯,脸上满是不谙世事的单纯。
其他人或多或少的都有这个想法,宁筠也不打算勉强,只是点了下头。
“如果改变主意了,可以随时找我。”
陈叔笑着应了一声。
“啪嗒、啪嗒。”
不知是众人的笑声,还是一些别的原因,松树上的薄雪就顺着树枝滑落下来,像是滑落了一块软绵绵的云朵,砸到了宁筠的脚边。
她望着松树,就看到树枝的枝叶上,几乎微不可闻的颤动着。
这种细微的变化逃不过动物的感知,她突然想到了刚刚惊起的鸟,这些鸟盘旋了一阵,却又没落到这些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