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洵连日没有休息好,十分疲累,不理他,转了身继续睡。
周鹏气得跳脚,忽然瞥见角落里的簸箕和扫帚,拿起扫帚在地上挥舞,把灰尘弄的满天都是,元洵止不住打喷嚏。
“你做什么这样扫地?”元洵遮起口鼻,定了定神,问道:“辰时了?”
“呵,你这什么语气?还当自己是家中的小少爷?”周鹏一手撑着扫帚,一手叉着腰,“告诉你,来了这儿,就是皇帝老儿都得给我们当家的打杂,从最脏最累的做起!你倒好,起的比我们晚,指望我们给你生火、给你做饭?”
他声音尖,元洵听得头疼,不想和他吵,便问:“我要做什么?”
周鹏道:“你先去把这院子屋子里的地扫了拖了,再去把衣服洗了,再打水劈柴生灶台,给兄弟们做饭。”
元洵探头看了眼院子,道:“你们这院子这么大,屋子那么多,光扫拖就要大半天,怎么还有时间做其它的?再说我做了,你们做什么?”
“你还教训起我来了?”周鹏竖起眉毛怒道,“让你做你就做,哪儿那么多废话?”
龙游浅滩,不得不低头。元洵道:“好吧。那早饭在哪里?我总要先吃点饭,才有力气干活。”
“还没干活就想吃饭?”周鹏把扫帚塞到元洵手里:“快点,给我做,做不完不准睡觉!”
周鹏走后,元洵在院子里打扫,这才发现,别说大半天了,怕是一整天都别想弄完。
原来这院子周围长了一圈的银杏树,院子中间还长了一棵更大更高的。秋天风一吹,树叶哗啦啦地往下落,元洵前脚扫完,后脚就又落了一地,什么时候是个头?
元洵看出来这是周鹏想要为难自己,索性也就不着急,自去树下寻了块干净地方,躺了下来。
头枕在手臂上,透过银杏树叶望向湛蓝的天空。西北的天很高很蓝,不知道皇城里的人现在在做什么?
太皇太后想来在礼佛,不知道这些日子睡得好不好;太后应是处理政事,不知道有没有按时吃饭,往日他在的时候时不时会陪她吃饭,好在七皇叔府里有好几个会做齐地菜的,时不时给宫中送去,很合太后口味;至于皇后。。。。。。元如意定在睡觉,她睡觉的时候喜欢含着自己的大拇指……
还是在皇宫里好,出来虽然新奇,到底是奔波劳碌更多。也许像田角说的那样,真上了战场,才知道自己不是那块料,那他又是哪块料呢?
怀荒郡还真是毛贼遍地走,官兵不如狗。老百姓宁愿去做山贼,也比参军待遇好,西北其它几个郡虽然比怀荒好些,但流民和山贼也不少。若是他们都像夏侯氏一样成气候,想要收西北兵源,看来绕不开这些山贼……
他想着想着,倦意上来,渐渐迷糊起来。
直到秋风吹来一阵凉意,不远处似有校场练兵的声音,有金戈铁马之气,他脑海中浮现了夏万严肃板着的脸。算着日子,他应该已经到了风灵郡,也不知战事进行的如何?
若是被他知道自己这几日被几个山贼绑来绑去,还差点成了山贼的小弟,怕不是又要板着一张脸一顿教训,说他没用,连几个小毛贼都打不过。
说来也怪,元洵自从抽了条之后,长得也高大,身体素质也不错,就是在学武一途上是越走越远。小时候郭宾手把手教没学会,长大后更是换了多个老师,把他身边的一众郎官都教会了,他还连皮毛都没学会。
好在太后在此事上对他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没有过多责备。坏处就是,像他如今这般,被绑来绑去,谁都能绑一下,回去之后,也不知道要被编成什么故事在茶馆流传。
脸上突然被投下一大片阴影,元洵来不及反应,一盆冷水哗啦啦泼到脸上。
他刚跳起来,脚下被扔了一簸箕的玉米粒,差点滑倒。
元洵:“你们做什么?”
毛大眼端着水盆道:“叫你打扫院子,你为什么偷懒?”
元洵擦了擦脸,道:“院子四周都扫过了。”
“都扫过了?那这些树叶怎么说?还有这些玉米粒?”
元洵道:“这些树叶是扫完后又落的,这些玉米粒,不是这位兄弟刚才扔的吗?你该问问他为什么乱扔玉米粒,真是浪费粮食。”
毛大眼穷苦出身,也心疼那些玉米粒,低声责备毛大耳道:“俺都叫你换个东西扔了,你怎么还扔玉米粒?这些够俺吃一天呢!”
毛大耳:“这小子刚才把俺准备的垃圾扫了,只有这个了,你叫我怎么办?别忘了周鹏交代给俺们的任务!”
“对哦。”毛大眼对元洵道,”俺不管,反正你这一片交给你的,现在你没打扫干净,就要受罚!“
“受罚?”
“对,受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