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辛金的房间号其实也没必要问,因为从电梯口往外一拐,就能瞥到有个房间门口堆了个巨大的饮料自动售卖机。
机器里因为刚才的挪动掉落了些果汁汽水,歪歪斜斜的砸在下面的出口处。
也亏得那个人能搬得来。
虽然略吃力,但他还是给原位挪了回去,又折回来敲门。
风辛金门开得很快,一见姜玠,随即两眼泪汪汪地扑了上来,边扑边问:“诶,怎么就你在,白老板呢?”
姜玠躲得及时,一面环顾了屋子里,确认没什么异常后,抓着风辛金就往外走,“珠玉去找他了,你先跟我下来。”
“珠玉?”
姜玠将名字的事情简略一说,风辛金立刻就接受了,还不忘拉着姜玠告状道:“那你快跟她讲,那个人是个疯子!他用我的血在泥人上画符,刚才还掰折了我的‘腿’呢!”
姜玠闻言脚步一顿,“泥人?还是陶俑?”
“就是泥捏的啊,又没烧,怎么变成陶?”风辛金见他脸色不对,急忙补充道,“我看你就别担心珠玉了,一家人还能大动干戈吗?你该担心担心我,那个疯子要是知道我跑了,把泥人往地上一摔,我可咋整!”
“等下,你刚才说家人,那个人是珠玉的什么家人?”
风辛金奇怪道:“她没有给你说吗,那个人是她的哥哥啊。”
***
珠玉到的时候,天辰已经泡好了茶,在顶楼露台坐着静等。
她插着兜坐到对面,冷眼看着他,问道:“这么大费周章,找到我了,想干什么?”
天辰示意她喝茶,在完全被无视之后,也没有生气,伸手扶了下眼镜,开门见山地问道:“妹妹,你有列缺,是不是?”
“没有。”
他笑,“还是这么调皮。我都已经闻到了,刚才那个人的身上,和你现在有同一种香气,你用列缺救过他,是不是?”
珠玉喉咙里溢出一声轻蔑的笑:“就闻出来了他一个?”
天辰蹙眉,“你还到处救了多少人?”
“我普度众生。”
珠玉伸手去捏茶盏的盖子,将茶汤上的浮末撇掉。
心里却在想着别的。
为什么?为什么姜玠的身上没有味道?
她也试探地问过当初如果不救他,他会用什么方法自救。姜玠说就如同她说的底牌不可以轻易示人,那么他现在也一样。
真正的秘密并未被揭露。
天辰知道她在开玩笑,依旧循循诱导:“你知道的,我们的死敌自始至终都只有一个。你将列缺乖乖地送到管制之下,‘它们’自然不会再找我们的麻烦。”
白榆盯着他的眼睛确认道:“所以呢,你现在已经成为了‘它们’的走狗了是吗?”
“话不能这么说。再说,你是我的亲妹妹,哥哥又怎么会害你呢?”
“亲兄妹?是我记错了吗?妈妈不是被你害死的吗,你当时不是还想一起杀我来着?怎么现在找到我了,又不杀了?别跟我说什么血浓于水的屁话。”珠玉端起杯盏,将滚烫的茶汤泼上了一旁泥捏制成的小人,看着上面的血迹一点点溶了下来,和泥汁子混在一起,汇聚在桌子上,形成一小摊颜色暗淡的水洼,“每年生日不是都会有一个新的陶俑人吗,你要是有疑心,怎么不早动手。”
天辰道:“只要是一样生辰的女孩,我都会送出自我手的陶俑。但你不一样,你每次抓到,不是都封起来了吗?再说,不是完全确认,动手如果牵扯到无辜的孩子怎么办?”
珠玉讽刺道:“哈,没想到你还是个好人呢。不过我不知道你说的香气是什么,你既然喜欢偷窥,自然是知道我在开香坊的。”
天辰抿了一口茶,看不出情绪。
珠玉揣着兜站起来道:“再说一次,我没有列缺,也别再用这样肮脏的手段找我。”
对方就静静地看着她,问道:“如果我非要你待在我身边呢?”
“那就杀了你,”珠玉向着露台边缘走去,顶楼的风很大,将她的黑发扬了起来,在半空中抚乱,她道,“你如果不知道我的手段,也可以试试。”
天辰的手动了,但珠玉的速度显而更快,她回头冲他咧嘴一笑,随后迅速又灵活地爬上了扶手边缘,没有半点犹豫地,张开双臂向后坠去。
天辰有一瞬间的慌乱,他推开桌子冲了过去。
只是冬风泠冽,下面哪还有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