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失神过后,宋玉昭脑中天旋地震晃了几圈,半天没缓过来神。
孟元修也从帐中出来相送,见她一直不动弹,连忙斥道,“宋校尉,还不快给二位殿下行礼。”
她强压下喉头的倒上来的酸水,恭恭敬敬跪在地上,两手叠在额前俯身行礼。
“卑职见过敏王殿下,郡王殿下。”
谢照与伸手作势去扶她胳膊的手还停在半空,宋玉昭的额头已经磕在了地上。
旁边的谢珽微微眯了眯眼,像是已经从这微妙的气氛里察觉出什么。
上方传来一声突兀的轻笑。
“宋校尉快起身吧,”她听谢珽似笑非笑开口,“马上都是一家人了,何必行此大礼惹照与心疼呢。”
谢照与闻言十分腼腆地抿了抿唇,顿在半空的手便顺着这话往下一捞,轻轻将宋玉昭从地上扶起来。
“是啊,宋姑娘不必客气,我与敏王殿下这次虽是奉命出访,但并未向军中将士袒露身份,你这般拘礼,反倒令我二人引人注目了。”
“是卑职思虑不周,请二位殿下恕罪。”
这回是恭恭敬敬一个拱手礼,谢照与见她这般生疏,面上有些无措,一时未开口说话。
谢珽倒是没什么不自在。
他负着手饶有兴致地打量宋玉昭一圈,而后笑着拍了拍谢照与的肩膀,一双琥珀色的眼睛轻轻转动,开口的声音略带着几分笑意。
“方才同孟将军讲了这么半天,这会儿口干舌燥的,咱们便先去喝杯茶歇一歇,等宋校尉禀完事再来同孟将军再叙吧。”
说着还懒洋洋伸了个懒腰。
“也好。”
“恭送二位殿下。”
待送谢珽和谢照与这两尊大佛离开,宋玉昭随孟元修一同入了帐,面色仍是有些不好看。
“你怎么了?跟丢了魂似的。”孟元修敲了敲面前的半人高的桌案。
宋玉昭深吸一口气,“没什么。只是此去雍州这些日子,不知兄长那边境况如何?”
谢照与二人看上去不过刚赶来的样子,若是兄长在梁州,方才多半会和孟元修一起接待他们了。
孟元修脸色不太好看,“虞安那边混进去不少乌羌人,但据他原本传回来的信,多半是些零散的匪寇所为,虞安情况特殊,百姓分布太散,光是将这些百姓聚到一处,之后再排查余匪便耗费了不少时日,可谁成想……”
他说着顿了顿,宋玉昭的心也跟着紧了紧。
孟元修指向沙盘上一处,“八日前羌人奇袭,竟有两方人马分别从西北和东面夹击,借着梁安的地形,将宋参将逼进一座窄谷里缠了两日。”
宋玉昭面色紧绷,“折损多少人马?”
“三成。”孟元修接着道,“那时我派去助他排查余匪的人马已经在路上了,两日后他们里应外合,宋参将带着剩下的将士从谷下杀上来,如今已经带着梁安的百姓退到云阳了。”
云阳?
宋玉昭一惊,目光迅速转到沙盘上的另一处,心口突突直跳。
前世羌人便是先占了云阳,紧接着战火一路烧到梁州,一发不可收拾。
为何偏偏是,为何竟提前了?
按照前世的记忆,大齐与乌羌与熙宁十年春开战,便是从开始,